賀遊川冷哼一聲,“嫁的遠,時間緊,你唬弄鬼吶,不需要定親嗎,三媒六聘沒有,問名納吉也沒有,時間緊?”
藍母連連擺手,跟著搖頭,嘴裡一直說著不不不。
不再說話,賀遊川沉著臉看著藍母,“好好交代。”
藍母這才解釋,“官爺,真不怪我們,只能怪,怪翠翠她命不好。
六年前,翠翠在河邊洗衣服,天都黑了,人也沒回來,我和她爹著急,剛要出去尋,就見翠翠渾身溼透,被一個陌生男子扶著回來。”
“那男子就是王大勇?”賀遊川問。
藍母點頭,“對,不過當時我們不知道他叫什麼名字,他說看到翠翠掉河裡,就把人救上來了。
那可是夏天,翠翠這,這不就被人毀了清白嗎,我跟孩子爹,又生氣,又沒辦法,人家也是好心,總不能怪他。”
藍母裝模作樣的吸了吸鼻子,還擦了下眼淚,賀遊川皺眉,他壓根也沒看見眼淚。
“王大勇說,要我們把翠翠嫁給他,他願意負責。
孩子爹就說,那,那談下,聘聘禮。”藍母眼神偷偷瞄三位官爺,她也知道,說這話有點不要臉。
見三人都沒什麼反應,才繼續說,“可那王大勇,說他就有二兩銀子,旁的什麼都沒有。
孩子爹就嫌少,找他,找他要,十十兩,要不八兩也成。
王大勇說他沒有,就二兩,行,人他就領走,不行,他就走。
但是他又說,他扶著翠翠回來的時候,被人看見了,反正這事兒傳出去,翠翠也嫁不出去了,讓我們看著辦。
孩子爹又問他,被誰瞧見了,王大勇說他不是本地人,不認識,反正有好幾個人看見了。
翠翠受了驚嚇,恍恍惚惚的,問什麼都沒反應。”
藍母深深嘆了口氣,接著一拍大腿,“是那王大勇騙了我們,後來根本就沒有人問起過那件事,連一點風聲都沒有聽到過,他就是藉機騙我們,用二兩銀子,就把翠翠騙走了。”
說到這個,藍母咬牙切齒的。
三個人看著她,依舊是滿滿的厭惡,藍母生氣的不是自己的女兒被騙婚,而是嫌棄二兩銀子聘禮少,難怪她三個女兒嫁人之後,都再也沒有回來過。
只怕嫁的遠是假,三個女兒都是被她們給賣了才是真。
“說,說正題。”賀遊川忍不住吼了一聲,嚇得藍母一哆嗦。
“當時,我們擔心被人看見,翠翠以後怎麼做人。
王大勇說他是路過,還有要緊事要辦,一刻不能停留,看我們猶豫,他就說,那他回去準備聘禮,改日再登門求娶,說完他就要走。
我們,我們不認識他,不知道他是哪的人,又不敢放王大勇離開,怕他走了不回來,那,那翠翠名節被毀,他又跑了。
思來想去,就收了他二兩銀子聘禮,連夜給翠翠收拾了行禮。”
“所以,你們一直不知道,王大勇家在哪?”
藍母搖頭,“就連他的名字,都是他帶著翠翠要走,我問他,他才說的,總要知道姑娘夫家叫什麼吧,旁的都不知道了,想著若是不遠,那翠翠以後會回來,自然也就知道了,沒想到。”
藍母越說聲音越小,頭也越來越低。
一旁一位衙役聽不下去,憤怒的對著藍母吼道,“她是你們女兒,是個人,不是貓貓狗狗,說送人就送人。
你們什麼都不知道,就敢讓陌生人把女兒帶走,就不怕是壞人?人販子?轉頭把你女兒賣到青樓?
拿了銀子就什麼都不管了?你這不是嫁女兒,這是賣女兒,與那人販子有何不同。”
藍母嚇壞了,順著門框滑坐到地上,眼淚一個勁兒的掉,嗯,這次是真的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