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安十年,滁州
一聲刺耳的尖叫,打破王家村寧靜的傍晚。
王家村村尾,一家五口被人殺害,從小院到臥房,躺著王家老夫婦,兒媳婦,還有五歲的孫女和剛剛一歲的小孫子。
血跡從院子一路延伸至臥房,王家老夫婦身上多處刀傷,粗布衣裳都被鮮血浸透。
王家兒媳婦更慘,肚子、脖頸處都有刀傷,殘忍的是,她臉上也被砍了數刀,滿臉血肉,面目全非。
屋子裡的小孫女肚子被捅了兩刀,一歲的小孫子則是被重重扔到地上,頭磕在床邊腳踏,又被割了喉嚨,死後大眼睛還睜著,眼角還有乾涸的淚水。
縣衙的人趕到,察看現場之後,就連知府大人都忍不住罵了句髒話,太殘忍了。
衙差們也都忍不住抹了把眼淚。
小孫子被放在擔架上抬出來時,左鄰右舍的大嬸有的哭暈了過去。
有的哭的上氣不接下氣,扯著嗓子對天大喊,究竟是誰如此作孽,連個孩子都不放過。
案件已經調查了整整五天,知府大人的脾氣也在這五天之中,一日比一日暴躁。
“這是同一個人?睜大你的眯眯眼仔細瞧,你告訴我,來你告訴我來,這哪裡像一個人?”知府大人手裡拿著三張畫像暴跳如雷,鬍子都氣的飛起來。
一大清早就被罵的狗血淋頭的李通判也很無奈,只得低著頭任憑知府大人的唾沫星子噴的滿臉。
他拿到三張畫像,自然也瞧出這三個人的不同,可他也沒有辦法啊,只能這麼呈上來。
終於,等知府大人吼的嗓子發乾,停下來喝茶的間隙,李通判這才能說兩句話。
“大人,三名目擊證人分別描述,按照描述,畫師畫的嫌疑人,就是這樣,那三個人看了畫像,都說像,又說不像,還說不出來哪不對,要不是他們說的振振有詞,下官都懷疑他們是否真的瞧見了兇手。”
李通判當時也很想發火,他也很想暴跳如雷,也想把唾沫星子噴他們幾個臉上。
可,可罵了也沒用啊,他沒看見兇手,更不會畫畫像,只能耷拉著臉,硬著頭皮來承受知府大人的怒火。
知府大人咕咚咕咚灌了兩碗茶水,眼睛一直盯著李通判,眼神可以殺人的話,李通判怕是早就被知府大人嘁哩喀喳大卸八塊扔上房頂風乾。
茶碗重重的墩在桌上,用力太過,震得知府大人手心發麻,疼的知府大人嘴角抽了抽。
“那就換個畫師,這人殺了王家滿門,逃走時被人遠遠瞧見,偏又沒有抓到,這幾日城門嚴查,想來還在城內,若不盡快抓到,民心如何安撫?”
李通判也覺得邪門,怎麼這三個目擊者描述,畫出來的畫像,就那麼彆扭。
李通判撓撓頭,想起一事,忙說,“大人,下官聽說,蘇家大姑娘,畫技超凡,前些日子一女子求到蘇姑娘面前,透過描述,蘇家姑娘就畫出了那姑娘過世多年親孃的畫像,要不?”
李通判從拿到畫像就在想辦法,按照這三張畫像別說人了,毛兒也抓不到。
就怕抓了無辜之人,這樣衙門的威名何在,知府大人的名聲何在啊!
好在手底下的一個衙役在酒館喝酒的時候聽人提起這件事,跑來告訴他,也許是個法子。
知府聽後,罵人的話含在嘴裡又咽了回去,皺著眉,邊走邊思索,還嘀嘀咕咕的,“聽聞這蘇老大人妙筆丹青,皇上都稱絕,莫不是一身本領全都傳給唯一的孫女了?”
知府眼睛一亮,嘴角也向上扯,轉頭剛要和李通判說話,又停住,眉頭再次皺起來,嘖了一聲,為難的說道,“也是個法子,不過,這蘇府的老夫人剛過世,咱們現在上門,會不會不太好?”
李通判附和著點頭,但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