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沒有記憶。
原來沒有記憶是這個沒有記憶法,因為原主失憶了,而後來的故事不能提前得知,這樣也不算很壞,跟那些小說裡的穿越是相似的。
但這些想法只在很短的時間內閃過,快到他都來不及去把那些寶貴的知識調出來再檢閱一遍——一種沒來由的悲涼填滿了他的胸膛,從心臟外溢位去,再隨著血肉擴散至全身。
真是奇怪,他現在明明沒有軀體,可是悲傷竟好似認為這是實體一樣擴散流淌,像往河裡倒了一桶魚兒一樣,彎出許多的小鉤子好讓不至於從血液裡被沖刷走,然後連肉裡都漫開來細細密密的疼,不同於實質的疼痛,是一種要把靈魂撕裂開來的感覺。
痛到極點的時候,會有全身一起宕機的錯覺,大腦已經沒有什麼力氣去想,恨不得下一秒昏睡過去,而身體已經麻木,無法忽視又沒有任何力氣去哪怕動一下。
這樣的痛楚下,他原本是應該什麼也做不了的。
但是薛屏岫卻好像進了一個現代社會的劇院,他彷彿看見孟姜女痛哭時大雨傾盆,始皇修築的長城轟然崩塌露出白骨;刑天手握長斧,勢不可擋踏上了那註定一去不回的道路;白衣縞素的“仙人”跪坐在一塊,端著一副高潔模樣;黑色的火光沖天而起,直直要燒上天穹……
那兒應當原本是有相配的畫面的。
為什麼看到的卻是那些?薛屏岫猜,應當是記憶空缺之下,悲痛就跑去抓了他的記憶來勉強替代,原來悲傷也會起舞,儘管殘篇斷章叫遺憾。
他這時發現他又能動作了,悲傷在他心底海浪一樣沖刷著,而他再沒被這痛到極致的鎖鏈抓住。
薛屏岫發現他似乎能感受到這處天地的情況——這可真是嚇了他一大跳,還好沒人看見他像貓一樣突然跳起來的樣子。
這時他突然感受到了外界異動,一塊靈石出現在他面前,還有一個年輕的聲音:“奇怪,這應該是個空間戒指啊?我的靈石!”
好傢伙,老爺爺竟是我自己,他想。
薛屏岫清楚,既然他能來,就說明原主肯定不是什麼器靈,他大約是一個困在法寶內的靈魂,但是不僅失了憶,而且跟器靈沒有什麼差別。
這縷幽魂於是試探著按照他不知道為什麼知道但確實知道的方法,讓那個小孩能感知到靈石在的那塊地方,好不叫這個年輕人太過擔憂。
該怎麼自我介紹呢,你好,金手指到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