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到最後,晉王是否為武林所殺也沒定下來,一直到後來才斷定瘋女殺人。”貴妃一字一句講的都是大理寺記錄,這些記錄倒是清清楚楚,與後來的“瘋女”符合。
“而公認的第二個死者就是草原三皇子,其實不然,在此之前京中有幾個無名死者,後來也確定是瘋女所為,其人猖狂,罄竹難書。”貴妃嘆了口氣,飲了一口碧潭飄雪,甜香與茶味壓下去了胸口處煩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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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的草原正是生機勃勃的時候,這片比中原更早冰封的土地唯獨在夏季尚有幾分厚待,總是要比中原涼爽許多,這裡的人也似乎永遠不需要夏季的輕衫。
但偏偏就在這個草原最好的季節,這位野心勃勃的三皇子來到中原朝廷,意圖未明。
彼時謝灝坐在京城最大的茶樓裡,對著身旁的友人一笑:“許是因為冬季他們缺衣少食,要忙著擾邊吶!”
這話說得極刻薄,但是在這些自詡天朝上國的人眼裡,卻是一個詼諧的玩笑。
於是便又喝著酒令,唱和詩詞,還有閒人將這句玩笑記下來,一時間熱熱鬧鬧的。
確實這個玩笑很有意思,因為他們都曉得,本朝兵強馬壯,草原那頭只能“砰砰砰”撞著高大堅實的城牆,成為城樓上將士練兵的一個個“靶子”。
而這時卻有幾個人,顯得聽到這句話不大痛快似的。
這裡並非酒樓,來的雖說也不拘身份地位,但都是喝茶、聽曲、談論,什麼食水都有,卻無一杯酒。
偏偏總有些人,是喝清水也會醉的,彷彿血液裡都淌著烈酒或火星子、火藥什麼的,一點就爆,跟這裡格格不入偏又愛這裡的氛圍。
便有人過去問那幾個不高興的人:怎麼,是本朝不強麼?是北地貧寒說不得麼,兄臺分明並非北人,如何這般情態?
人家還未說一句話,聲音嚷嚷得大家都聽得到,格外吵鬧。
不等那邊說話,謝灝這人立刻來勁了,他對著那邊高呼:“兄臺——”
等到人家看過來,便說:“兄臺,人人都有煩心事,何必要都被逗笑?原本人家不曉得,這下都知道啦,我拿外邦取笑呢~”
說話溫溫柔柔的,聲音卻清越,隔著不近也能聽到:“便給我個面子吧!”
“可別教外頭知道,明日參我一本譏諷友邦——”他雙手在臉上做喇叭狀,顯出些俏皮,很有些少年氣。
等到人走了,那些人悶悶道一聲謝,卻也沒留多久,飲盡了茶又吃淨糕點,便悄悄走了。
等到謝灝再見到他們,已是屍體。
京城之中無名屍,無人相識無人收。
“可查清是什麼人了?”
楮練確實能幹,既是訊息來源,又忠心耿耿,可惜這樣的忠僕在原劇情裡未能活著離開京城。
雖說就連京兆尹都不在意這無名屍,就直接草蓆一裹扔去了亂葬崗,連來路都沒在意過。
但是那天離開茶樓後,謝灝本就一時興起讓楮練去查了,趕巧碰上了他們身死。
原來這一夥人是江湖人士,而他們原本進京為的就是意圖找到一個官員去勸聖上放武林一馬,而小二親口聽到他們說,如果實在找不到官員,就只能想法子去闖闖皇宮,面見聖上了。
[雖說進了皇宮只會給武林人的不服管教再添一筆,但他們確實是還沒走到那一步,死得也與皇上無關。]
楮練都知道他們死了,怎麼可能只調查他們的身份?他知道謝灝就愛聽八卦秘事,也會真切擔心最近發生的大事,早就調查過了發現屍體的地方和那幾個遊俠的行蹤乃至客棧那邊。
首先,那幾具屍體死得很是狼狽,身上隱有血汙,手指縫裡更是有血肉及泥土石屑,京兆尹當他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