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幹了一上午針線活，眼睛都看不清了……”彩花給自己辯解著。
“呦，大小姐這還嬌貴著呢！”李婆婆惡狠狠地說，“讓你乾點活，跟受了什麼天大的委屈似的！”
小寶不傻，他聽出來了彩花是在被刁難，現在進去的話可能會讓彩花也為難。
於是小寶提高了嗓門，大喊了一聲：“彩花姨，我是小寶！我來找你啦！”
屋子裡稍微安靜了一會，彩花這才開啟了房門。
她看起來更憔悴了，舊碎花布衫下是瘦削的肩膀，手腕纖細，臉上也沒什麼血色。小寶仔細地看了看彩花身上，確定沒有被人打出來的傷痕後才放心。
“彩花姨，我從縣城裡回來啦。”小寶把手裡的髮卡捧起來說，“這個是送給你的！”
“哇，謝謝小寶！”彩花的眼睛裡這才有了些亮光，她從小寶手裡接過那個藍色髮卡，“這個髮卡真好看！你娘生了寶寶了？是弟弟還是妹妹呀？”
“是一個弟弟，一個妹妹！”小寶高興地說，“弟弟的小名是多多，妹妹的小名是笑笑，這兩個小名都是我起的！”
“龍鳳胎呀？這麼好！”彩花高興地笑了起來，“你娘現在醒著嗎？我去你家裡看看小寶寶！”
小寶還沒說話，李婆婆就在後面發出了一聲長長的咳嗽。
“先把自己家裡顧好再說，惦記人家的小孩幹什麼？”
彩花臉上露出來了一些尷尬的神色，她低頭對小寶說：“等彩花姨有空的時候再去你家看小寶寶吧，謝謝你的禮物，小寶，你挑的這個髮卡真好看！”
小寶沒說這個髮卡是張德柱挑的——就當是自己眼光很好吧！
黎璃沒多久就醒了，剛坐起來，季延知就端著水杯進來了。
“肚子餓不餓？要不要先喝點水？”
黎璃接過水杯喝了一口：“我外公他們走了？”
“嗯，吃過了午飯才走的。”季延知說，“小寶還拿自己的零用錢給他們買了橘子汽水——我給你把午飯端過來。”
黎璃的那份飯菜要清淡一些，魚肉都挑出了刺，白灼蝦也剝好了殼。
“小寶跑哪裡去了？”黎璃沒聽到小寶的動靜，忍不住問。
“出去送禮物去了。”季延知一邊把碗筷收拾起來，一邊說。
“阿知，你是不是心裡有事？”黎璃突然歪頭問。
季延知一直像是在想著什麼事似的，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我正準備告訴你呢。”季延知在床邊的板凳上坐下，說，“外公臨走的時候，和我說了些話。”
黎璃伸手拉住季延知的手。因為常年幹活，男人的手裡結著一層薄薄的繭子，指甲剪得很短。他的手又大又溫暖。
“外公說，他可以借錢給我，讓我去承包一家五金廠。什麼時候還錢都行”季延知慢慢地說，“至於外婆那邊，他會去勸說外婆同意。可是……”
“你害怕外公外婆會因為我父親的事情，所以對你有顧忌，是不是？”黎璃敏銳地問。
她已經知道了當初胡英和黎紅軍的事情。當年胡玉成老兩口出錢讓黎紅軍開了廠子，沒想到黎紅軍恩將仇報。胡玉成大概是因為這些天的相處，對季延知的印象很好，所以才又萌生了這個想法。
季延知點了點頭：“而且我也沒有自信能把廠子開好……所以我不想接受外公外婆的錢，媳婦，你說呢？”
“首先，我不同意你的說法。”黎璃抽出手捧住季延知的臉，這些天季延知沒怎麼顧得上刮鬍子，胡茬扎得黎璃的手心有點癢，“我相信阿知不管做什麼都能做好的，開廠子一定也不在話下！”
季延知笑了笑：“你這話說得……”
“第二，阿知如果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