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黎璃和季延知這麼說，小寶猛地抬起頭，看著他們兩個。
被鐵柱辱罵的時候，小寶沒有哭；被老師拽著衣服領子拖到校長辦公室的時候，小寶也沒有哭。甚至看著校長打電話給季延知和黎璃，還對他說“看你爹孃來了不得被你氣死！”之類的話的時候，小寶也沒有哭。但是現在，聽到黎璃和季延知這麼堅定地相信他的話，小寶的眼淚一下子就奪眶而出。
小寶忍不住捂住眼睛，淚水從他的指縫裡流了出來。一開始是低低的啜泣聲，到了後面就變成了嚎啕大哭。
“小寶，別哭別哭。”黎璃擔心地站起來走到小寶身邊捧住他的臉，“鐵柱是不是也打你了？你身上有沒有不舒服的地方？”
小寶搖了搖頭。雖然他的手被鐵柱抓了好幾道口子，但並不是什麼要緊的傷口。
校長很不滿地哼了一聲：“我看啊，就是你們當父母的太信任孩子了，才把他慣成了這樣！”
“從我們來到現在，您讓孩子開口說過一句話了嗎？”季延知也有些火大，“當時的情況是什麼樣子的，您當時在場嗎？我家孩子為什麼動手，您就知道嗎？”
那個頭頂光禿禿的一塊“地中海”的校長張了張口，一句話也沒說出來。
“那，那好吧。”校長看了逐漸止住哭聲的小寶一眼，“季泓宇同學，你能說一說，你為什麼要動手打季金寶同學嗎？我記得你們兩個還是親戚，應該和平共處才行……”
“我知道打人不對，我也知道不能在學校裡打架。”小寶擦了擦紅紅的眼眶，說，“但是我就是很生氣，所以我動手了！鐵柱——季金寶罵我，他不光罵我，他還說我爹和我孃的壞話，還罵我弟弟和妹妹……所以我才要打他，我從來不無緣無故地打人的！”
黎璃和季延知對視了一眼。他們 兩個對鐵柱是什麼德行最瞭解不過的。
“那你說說，他到底是怎麼罵你的？”校長皺了皺眉，問。
小寶扁扁嘴，不說話了。他當然不能把鐵柱說的那些難聽的話說出來，爹和娘要是聽到了，一定也會生氣的。
“校長，我們家孩子在學校裡的時候一直很聽話，成績也很好，我相信他不會撒謊的。”黎璃很堅定地說。
“而且這個叫季金寶的孩子，在很早的時候就開始欺負我兒子了。”季延知也附和說，“兔子急了也會咬人的啊，這件事情雖然他打人是不對，但是您也應該考慮到對方的責任才是。”
黎璃季延知兩口子和那個“地中海”校長掰扯了半天，校長依舊不願意相信小寶打人的理由。
由於這件事情在學校裡的影響很惡劣，校長也對小寶提出了讓他轉學的要求。。
“這幾天，你就讓這孩子在家裡反省幾天。”校長摘下眼鏡，揉了揉眉心，說，“以後他恐怕不能在這裡上學了，畢竟他打人的時候被很多孩子看到了，萬一家長們都擔心自己家的孩子會被季泓宇揍，不願意讓孩子來上學了，那我們這學校還辦不辦了？你們得讓他轉學才行！”
“轉學這件事情，我們會和孩子商量的。”季延知站起身來，客氣地和校長握了一下手，說。
一家人走出了校長辦公室。小寶去教室裡收拾了一下自己的書包，就準備回家去了。
小寶一進教室，就感覺到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他身上。這和頒獎還有領獎狀的時候的目光都不一樣。像是石頭一樣的、沉甸甸地砸在小寶身上的眼神，壓得他喘不過氣來。
“啊呀，季泓宇回來了。”
“他在收拾書包啊——他是不是被老師趕回家去了，以後都不能來上學了？”
“噓，你小聲一點，萬一他生氣了，把你也揍成季金寶那樣，那該怎麼辦？”
小寶什麼都沒說，默默地拎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