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在曲阜混吃等死強。”
這在亂世,可不算什麼優待。孔胤植本欲拒絕,但看了一眼朱由哲,身體又開始發顫,“臣遵旨。”
看孟大春攙扶著孔胤植向外走,朱由哲又叫住他,“衍聖公,天下大亂,為求活命,委曲求全尚可理解。但孔家,衍聖公不同尋常人,總得有所堅持。投靠新主未嘗不可,但不能亂投。一時得勢的人,未必能走到最後。行事太快,有時徒增笑料。”
孔胤植頓時愣在當場。
朱由哲擺了擺手,讓孟大春帶他離開。
朱由檢的身影出現,“按你所言,這孔胤植先投靠闖賊,又歸順東虜,還首先剃髮易服,當真無恥。你為何要饒過他?”
朱由哲無奈的撓了撓頭,“說實話,我還真想砍了他。但不能啊!天下那麼多儒家子弟,現在正是拉攏人心的時候。砍了他,失去的太多。而且,孔胤植又老又病,活不了多久,也沒必要殺他。反而,留著他,這老小子骨頭軟的很,稍微給他點壓力,他便能替我做事。”
朱由檢搖了搖頭,“朕有時真看不懂你。”
朱由哲笑著搖了搖頭,“崇禎老哥,要想看懂我,你得看利益。凡是有利於實現我的最後目標,我都可以暫時忍讓,甚至妥協。這世上,不止有黑白色,還有灰色。而大部分人,就活在這灰色之中。我不在意他們的好壞,只要能為我所用就行。”
朱由檢眉頭緊蹙,沒有言語。
朱由哲笑著向朱由檢道:“崇禎老哥,若你不是皇帝,一定會是個好人。但當皇帝,有太多個人善惡,走不遠的。”
孔胤植回到房內,讓孔興燮關了門。
“父親,您幹嘛呢!”
孔胤植沒有回答,而是走到案几前,從密格里取出一封奏疏,“燮兒,把燈拿過來。”
孔興燮不知道孔胤植要做什麼,疑惑的拿來燈火。
孔胤植把那封奏疏直接點燃,瞬間化成一團灰燼。
孔興燮臉色大變,“父親,這……”
孔胤植將最後一點紙燒完,頹然坐在椅子上,“是我寫給李自成的《勸進表》。這天子太狠了。若這個落到他手裡,我們父子都活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