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哲看向張家玉,“元子,朕能主動離京,就不是死要面子之人。你莫要管朕,做好自己的事就行。等時間到了,朕會離開天津的。”
張家玉深深點頭,“臣知道了。陛下,還有一事。按照您的吩咐,已將天津周邊的船隻全部收繳。除了預留給大軍撤離的,其他的都已經南下。”
朱由哲點了點頭,沉默了一會,說道:“把多鐸屠殺宣府十數萬軍民的事情寫下來,在城中各處張貼,讓城內百姓儘快出城躲避。還有,大沽的那一營兵卒也撤回來吧!”
張家玉抱拳道:“臣遵命,現在就派人前往大沽。”
朱由哲微微點頭,“元子,朕帶來的各營損失慘重,這次守衛天津,就靠你和王燮了。若到時候真守不住,撤離之時就燒了天津城。總之,不能將城池完整的留給東虜。”
張家玉頓時變了臉色,沉默了一會,最後點頭,“臣遵旨。”
看兩人要走,朱由哲叫住王屏藩,“元子,你先去忙吧!王屏藩,你留下,隨朕去城頭看看。”
夏夜,星光燦爛。
朱由哲站在城頭,看著白玉帶般環城而過的海河,臉色平靜。“王屏藩,你是吳三桂義子,對他頗為了解。若你是他,被困山海關,坐看各城一一淪陷,你會堅持不降嗎?”
王屏藩臉色微怔,語氣中有點猶豫,“陛下,義父他是大明的平遼侯,他的次女是太子妃。”
朱由哲扭頭看了他一眼,臉上帶著笑,“是啊!他是大明的平遼侯,他的次女是太子妃。他一定能堅持下去,直到形勢改變。”
王屏藩臉色難看,沉默著,不發一言。
朱由哲回頭看向遠處,河對岸,火光點點,是北地想要逃去南邊的百姓。目前,那邊只剩小船了,晝夜運輸不停。“王屏藩,帶上你的人,從張家玉那裡調來幾艘大船,運送這些百姓過河。只運人,不運物,不進城。嚴查每個人,有攜帶兵械,妄圖作亂者,直接斬殺。”
王屏藩抱了抱拳,轉身離開。
此時此刻,他是真不願意和崇禎皇帝待在一起,總感覺他會問出一些奇奇怪怪,讓自己沒法回答的問題。
朱由哲站在垛口邊一動不動,孟大春他們立在遠處。等了良久,朱由哲抬頭看了看,朱由檢依舊沒有出現。他撇了撇嘴,輕輕的嘆了一口氣,“該你出現的時候不出現。”
心情莫名的心煩。
宣府,乃至居庸關的失陷都在朱由哲預料之中。但失陷如此之快,還是挺令朱由哲吃驚的。
香河之戰後,朱由哲本以為只要謀劃得當,還是能和清軍當面掰一掰手腕的。但現在看來,純屬自己多想了。
這個時代的八旗軍依舊是最為蠻橫的存在,無論是野戰還是攻城。
想著讓滿清和李自成對戰,讓之兩敗俱傷。但從目前來看,闖軍或許一絲取勝的可能性都沒有。
等闖軍落敗,接著就輪到大明瞭。或許在闖軍落敗之前,清軍就會首先對大明動手,
騎兵,騎兵不是對手。步卒,步卒不是對手。
唯一的優勢在於火槍。
但在香河之戰中,那新研製的一千遂發槍的表現遠低於朱由哲的預期。
裝上燧石,不用再用士卒用手點燃之後,射擊效率的確加快了。
但因為燧石純度不夠,往往激發兩三次,才有一次發射出去。而且,射擊距離和威力也不行。
有效射程就三十步左右,超過三十步,無論是精度,還是其他的,都是幾何倍的下降。
威力更是,射中後死不死完全看運氣。
香河之戰中,明明有清軍連中數槍,還能活蹦亂跳的向前衝。
這些問題,朱由哲讓人匯總後,交給了劉文耀,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