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蔣德璟，朱由哲遙遙看著張煌言，語氣十分平淡的問道：“你覺得呢！”
朱由檢站在他身後，臉色非常難看，沉默了好半晌才緩聲道：“可行。比你留在京師強。”
朱由哲嘆了一口氣，“皇帝離京，還不知道要產生怎樣的動盪呢！而太子，我不感覺他能挑的起來這樣的重擔。”
朱由檢冷冷的看了朱由哲一眼，“當你對皇后說，可以送一個皇子南去的時候，你是不是就已經想到是這個結果了？只是坐等朕主動說出來。”
朱由哲淡淡一笑，沒有多言。
朱由檢嘆了一口氣道：“你這深沉的心思還真讓人難以捉摸。但朕希望，你記住你的許諾，盡力護他們母子安全。”
朱由哲點了點頭，“放心，我一直都有記得。”
朱由檢再次提醒道：“你在，局面便可穩定。但若你不在，那些勳貴就會跳出來，他們才是守城的最大障礙。”
朱由哲點了點頭，“我明白。”
他抬頭看了看天空，陽光正毒，但莫名的感到了一絲陰暗。
蒙古科爾沁卓禮克圖親王吳克善大帳。
多爾袞冷眼看著吳克善，“親王，這次出兵大明，乃是國勢之戰。你作為大清最親密的盟友，只派出一萬人是不是少了點？”
吳克善低著頭，“尊貴的睿親王，您是不知道。去年鵝毛雪降臨草原，牲畜凍死無數。目前能上馬作戰的，也就一萬多人。若您要的不是會騎馬射箭的勇士，而是普通牧民，我是可以再徵集一萬人的。”
多爾袞冷聲道：“不會騎馬射箭的，本王要他們幹嗎？”
吳克善攤了攤手，“那就沒辦法了？”
多爾袞看吳克善明顯是在等自己開出更高的籌碼，沉吟了片刻道：“兩萬騎卒，五日內出發。”
還未等吳克善開口，多爾袞便擺手止住了他，“此次入關，劫掠所得的金銀和女子皆歸騎卒個人所有，不必上交。”
吳克善頓時眉開眼笑，“那我再找其他部落統領說說？”
多爾袞道：“不是說說，而是必須達成。否則，我不會輕饒。”
走出大帳，烈風撲面而來，多爾袞縮了縮脖子，“這都六月份了，怎麼還是如此冷？”
旁邊的奴才連忙奉上裘皮大衣。
多爾袞頓時感覺暖和了不少，“走，回大帳。”
在大帳裡，很多人已經等待多時。
多爾袞脫去大衣，問道：“有什麼新的訊息傳來嗎？”
范文程上前，“稟攝政王，崇禎皇帝已經返回京師，闖賊得了保定，目前距離京師只有三百里。”
多爾袞道：“這個孤早已知道，還有其他的嗎？”
范文程繼續道：“據博洛貝勒所言，他試探性扣關，輕鬆拿下數個塞堡。他寫信說，似乎明軍有意放棄這些邊塞壘堡，而將大軍收縮到如薊州、宣府、密雲這樣的大城中。”
多爾袞點了點頭，問道：“那我大軍可以順利入關嗎？”
范文程點頭道：“完全無礙。”
多爾袞笑道：“這便好。”
這時多鐸問道：“十四哥，吳克善那老小子怎麼說，他願意出多少兵？”
多爾袞道：“兩萬，但前提是劫掠所得都歸他們所有，不必再上交。”
范文程頓時蹙起了眉頭，“攝政王，我們這次入關和以往不同。若只顧劫掠，而失了人心，恐怕……”
多鐸冷笑一聲，“人心？人心是殺出來的。誰不服，便直接砍死，剩下的便沒人不服了。”
范文程大著膽子說道：“中原百姓何止萬兆，殺，能殺的完嗎？”
多鐸哈哈大笑，“你是覺得我的刀不夠鋒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