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良玉臉色難看，“那距離京師便只有一步之遙了，各路勤王人馬呢！”
石衡搖頭道：“有幾支在天津，其他的，小人就不知道了。”
高鬥樞又問了他一些京師的情況，最後揮手道：“石小旗，一路辛苦了，先下去休息吧！”
石衡拱了拱手，退出屋外。
沉默良久，高鬥樞哀嘆一聲，向秦良玉道：“秦將軍，你說現在我軍該聽從陛下的哪道旨意？”
秦良玉沉默了半晌，說道：“目前在瀘州的兵力不下六萬，但糧草緊缺，兵械不足。最主要的，各將紛爭不斷，難以指揮。若此時進攻重慶，雖有勝之可能，但敗則全域性崩壞。”
高鬥樞側了側身子，“秦將軍的意思是不攻？”
秦良玉點了點頭，“我帳下士卒雖有兩萬，但多數為新招募而來，戰力不強。而目前張賊連取重慶、成都，士氣正旺，銳不可當。在此時，以守代攻，不失為良策。”
高鬥樞點頭表示認同，但他眉頭依舊緊鎖，“秦將軍說的有理，但老夫心中仍舊有些擔心。”
看著秦良玉，高鬥樞繼續道：“秦將軍，從石衡所說來看，京師情況不容樂觀。老夫就擔心我們在此拖延，一旦闖賊逼近京師，天子有個閃失，那？”
秦良玉臉色也變的難看起來，沉默了片刻道：“還是依第二道聖旨行事吧！讓諸將擋住張賊，由我親率白桿兵去京勤王。”
高鬥樞頓時愣在當場，連忙擺手道：“秦將軍，這怎麼能行？不說道路被闖賊阻絕，就您這年紀，如何能捱的住沿途奔波？”
秦良玉笑了笑，“老朽受天子重恩，被封忠貞侯，如何能坐視天子蒙難？”
“今雖已至不逾矩之年，但每日飲食尚可，依舊能提槍上馬，射箭殺敵。現在勳陽仍在官軍手中，可走上庸之道，北上勤王。至於川地諸事，那就只能拜託給高撫臺了。”
高鬥樞聽了秦良玉的話，滿心感動，“若天下將領都如忠貞侯，何愁賊寇不滅？但此事，恕本官不能答應。”
高鬥樞看著疑惑的秦良玉，嘆了一口氣，繼續道：“忠貞侯，陛下將川蜀託付給你我，甚至給予官員任命之權。如此信重，放眼歷朝歷代，也是絕無僅有之存在。您說，我們能辜負陛下之信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