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極殿,小朝會。
陳演心情忐忑的呈上捐輸明細。
朱由哲開啟看了一下,共計捐輸二十九萬三千兩,比著預想的八十萬兩少的不止一點點。
排在第一位的是陳演,捐輸五萬兩白銀。
朱由哲撇了撇嘴角。
這貨寧願自己拿出五萬兩,也不願因捐輸而得罪勳貴和百官啊!
“陳愛卿,你家中很富啊!一個人就拿出了五萬兩白銀。”
陳演慌忙跪下,“臣沒有讓眾臣捐夠八十萬兩白銀,自感辜負陛下期待。因而老臣將在京師的宅子賣了,勉強湊出了五萬兩銀子。雖少,但希望能稍解朝廷之困,陛下之憂。”
朱由哲笑了笑,這陳演真會說話,堵的自己此刻倒不好說什麼了。於是,他拿起捐輸名錄繼續看去。
王承恩捐了兩萬兩,排名第二。
剩下的卻呈滑雪般下降。
劉文炳、鞏永固捐了五千兩,範景文捐了四千兩,李邦華捐了三千兩,蔣德璟兩千兩。
其他內閣首輔也都在兩千兩左右,唯有魏藻德,只捐了五百兩。
李國幀拿了四千兩,徐允禎、張世澤、朱純臣等勳貴普遍都是兩千兩。
而嘉定伯周奎不出意料的令人驚歎,只捐了一千兩。
也就是說,周皇后給他的五千兩。他只捐了五分之一,貪了五分之四,自己更是一毛不拔。
在其中,朱由哲還看到了一個熟悉的名字。
吳三桂的父親吳襄,他捐了八百兩。
朱由哲靜靜的看著,所有人都偷偷瞄著他,想要以此判斷他的情緒。
但朱由哲臉上波瀾不驚,沒有一絲表情流露,更看不出喜怒哀樂。
過了大約一刻鐘,朱由哲終於全部看完。他抬頭看向諸臣,過了良久,輕輕的喊出了三個字。
“嘉定伯!”
周奎出列,慌忙行禮,“臣在!”
朱由哲語氣柔和,“朕聽皇后說,嘉定伯之前便是做生意的能手,家資頗厚。現朝廷危難,你身為國丈就拿出一千兩銀子,是否也有點太少了?”
周奎跪下,老淚縱橫,“陛下,容老臣回稟。以前老臣家中確實富有,但這些年做生意屢做屢賠,早已破敗不堪。現在除了那處老宅子還值點錢,家中實在是什麼都沒了。”
“就是這一千兩銀子也是老臣向親友借來的,也不知道將來能不能還上。若陛下讓老臣再捐,老臣就只有賣了那處宅子。但賣了,老臣住哪裡啊!”
“以前老臣天天吃肉,身體強壯。現在肉吃不上了,一日三餐也改成了兩餐。陛下您看,老臣都瘦了!”
看著周奎二百多斤的體重,朱由哲深深點頭,“是,看著的確好像是瘦了點。”
周奎忙道:“陛下,您都看出來了。沒肉吃的日子真是難熬啊!陛下,您可要體諒老臣啊!”
說著,更是放聲大哭了起來。
聲音之大,幾乎要將皇極殿的屋頂掀翻。
朱由哲哭笑不得,只得說道:“嘉定伯如此為難,那朕當然不會逼你再捐了。快快起來,莫要讓人看了笑話。”
周奎麻溜起來,瞬間止住了眼淚,“謝陛下!”
朱由哲沒再看他,而是轉向徐允禎,“定國公,你捐了兩千二百兩,是吧!你也做生意賠本了嗎?”
徐允禎臉色一紅,“陛下,老臣是勳貴,按朝廷規制,是不能做生意的。”
朱由哲搖了搖頭,“不對呀!嘉定伯也是勳貴啊!而且朕聽聞你為了捐輸,當街賣自己的傢俱。”
徐允禎頓了一下。
心想,他一個嘉定伯,算什麼勳貴,我可是世代公侯。
“陛下,老臣世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