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白鳳的眼睛裡亮晶晶的,白天羽又何嘗不是讓他覺得這個世界有了希望?
“白天羽,我要殺了你!”身後的丁白雲又是一聲夢囈,花白鳳卻被逗的笑了起來。
白天羽卻只能無奈地搖頭,“咱們也該穿上衣服了,我怕……”
“她不會醒的!”花白鳳緊緊地依偎著他,“護心丹的藥效至少還有一個時辰!”
白天羽邪邪地一笑,上下其手,“那好,那就讓我再多抱你一會兒!”
花白鳳連忙推開他,“我不是這個意思,只是我們的衣服還沒有乾透,穿上一定會著涼的!”
她一邊說著,就一邊轉到牆角里去。那牆和地面雖是熱的,卻不足以烤乾他們溼透的衣服。如今正是半乾半溼,最難上身的時候,難道非要再等到今夜麼?
這時樓下卻突然“鏜鏜鏜——”三聲炮響,直震得望海樓一陣亂顫。可也在同時,白天羽發現鐘樓上的那扇小門動了。
……
三聲炮響是約定的訊號,既意味著桃花奴會闖進那扇門,也意味林仙兒將登上甲板。
亂哄哄的望海樓下瞬間已變得鴉雀無聲。
林仙兒的排場還像昨天那樣大,身邊跟著無情子,蕭氏夫婦等一眾桃花舫管事。
幾十名手持火銃的桃花奴兩側排開,腰間配著刀劍,一副全副武裝,嚴陣以待的架勢。
阿飛只看了一眼那個走在前面,戴黃金面具的女人,眉頭便皺了起來。
他是唯一一個沒有得到過林仙兒,卻又對她比任何人都熟悉的男人,這是多麼大的諷刺。
但他又勸自己,一定不會是!這世上總有一些人是相像的,例如他之前的阿良。
想到阿良,阿飛的心又沒來由的一痛,臉上那本來的陽光,再次浮上一團烏雲。
可他也萬萬不會想到,他朝思暮想的阿良,其實一直都在不遠處注視著他。
而他的朝思暮想,也正被孫小青一點點的淡化。
林仙兒冰冷的眸子掃了一圈,也一眼就認出了阿飛,心臟立時也通通地狂跳起來。
即使她再無恥,再不要臉,可終歸還有著動物的本能。這個男人畢竟曾與她朝夕相處,當初能為她傾盡所有,哪怕是生命!
她下意識地摸了摸臉上的面具,還好它在。不僅在,而且痛!它似乎是在提醒她,當前最重要的絕不是阿飛。
而是那把魔刀——白天羽。
她已問過了杏林的錢百草,不惜一切代價都要保住這張臉。她知道錢百草雖貪財如命,但醫術卻天下聞名。
可錢百草卻告訴她,這將是一道永遠也不可能祛除的傷疤。
想到這種恨,她的眼神終究還是離開了阿飛,充滿怨毒地望向瞭望海樓。
而阿飛卻一直在注視她。
這個女人,絕不是他所認識的那個女人!那女人雖然有著一顆天下至毒的心,可卻從不會輕易流露出來。
否則自己當初又怎麼會受了她的矇騙?而這個女人身上的招搖,與那與生俱來的邪氣,卻是他之前所從沒見過的。
可他不知道的是,林仙兒在上官金虹和荊無命面前,從來都是這個樣子。而且就像她跟白天羽說的——如今,她已沒有再裝下去的必要。
這難以言喻的心理掙扎,只是發生在目光相交的一瞬。
“一大早為什麼鬧個沒完?”
她只說了這麼一句,“砰砰砰砰”一陣槍響,望海樓頂已亂成了一鍋粥。
……
白天羽見那小門微微一動,人已直接撲了過去,將它又從推了回去。花白鳳立即會意發生了什麼,慌忙便穿起了衣服。
門外的桃花奴見推了幾下推不開,頓時一片火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