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白雲已為白天羽披上衣服,關切的問:“羽哥……你沒事吧?”
白天羽淡淡的道:“我沒事!”
霂清塵此刻卻已從房裡走了出來,臉上掛著淚珠,只淡淡說了四個字:“——皇上駕崩!”
……
荊無命與阿飛在桃林中穿梭,沈三娘緊緊跟在身後,露水飛濺,涼入心扉,透徹骨髓。
可等他們順著痕跡,找到一片桃枝桃花堆疊之處時,只看到了地上橫著的一柄刀——屠狗刀!
“柳、生——靜齋!”阿飛攥著拳頭怒吼著。
與此同時,桃花樓頂上的大鐘已發出了空靈的聲音。他們都不知發生了什麼。可鐘聲響起的同時,山坡、四野,林中都亮起了點點燈火。
那無盡的燈火,正如流螢般向他們湧來。
……
那個美貌無雙的女人還坐在那,單肘撐著身體,潔白的手託著腮,她那麼的安詳,長長的睫毛低垂,彷彿只是睡去。
然而,卻再也醒不來了!
她是桃花女帝,她有個好聽的名字——霂清露。
她彷彿一生都是為了證明美而存在,她連死都那麼美,消逝在最美的姿態中。
丁白雲見到她時,竟感到了一種自慚形穢,甚至對她的美充滿了敬意。這種敬意,是對花白鳳都不曾有過的。
白天羽看著他,表情是那樣的難以置信,那樣的惋惜。他甚至後悔、驚訝,他那一刻,究竟是怎樣的心境,才拒絕了這種美?
“我剛才進來時,以為她在熟睡,一直沒敢打擾她!可一連跟她說了幾句,她都沒有回,我摸她的脈搏,才發現——”霂清塵在垂淚,她實在說不下去了!
此時屋外,已傳來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隨即進來了一隊人。中間的又是一個女人,一個又讓白天羽愣住的女人。
因為她跟霂清塵、霂清露長得還是一模一樣,同樣的不可方物。只是她氣質淡雅,一身素紗禪衣,竟是個光頭的比丘尼。
她可能年長几歲,也可能十幾歲,甚至是幾十歲,但這些都是白天羽的猜測,因為桃花霂青春永駐,根本無法分辨年紀!
可白天羽卻已隱隱地知道了她是誰,她一定就是曾經的那位女帝,如今的桃花菩薩,霂清塵與霂清露的母親。
“菩薩!”果真,霂清塵已喚了一句。
桃花菩薩一擺手,卻抱住了霂清塵,霂清塵在她懷裡抽泣,她溫柔撫摸著女兒的頭頂。
她身邊還有一個人,卻將手中劍一橫,“你就是白天羽?”
白天羽聽是個男聲,不由一怔,他開始還以為這是個男裝的女子。的確如霂清露所說,當真是潘安宋玉,比之公羊承舒猶有過之。
可身形高挑纖細,女姿女態也就罷了,偏偏還擦脂抹粉、香氣飄飄,當真是比女人還嫵媚。
白天羽一愣,突然意識到了另一個問題:他們在關隘下碰到的那個女兵?難道也不是女兵?
白天羽皺眉打量了他好一會兒,見他一身海藍長袍,眉宇間雖也殺氣騰騰,可卻總感覺像誰家大姑娘再跟情郎撒嬌。
如被關東土匪抓到,十有八九會送到妓院賣做粉郎,“閣下是?”
“好叫你知道!我是桃花霂提刑官,也是男子第一劍客——空山月!”他聲線雖是男子,可腔調還有三分女韻。眼神一斜,蘭花指一翹,那柄劍已如流星般刺到。
可他事先把劍持在掌中,出劍前又給了個眼色,絕對是夠光明磊落。而白天羽見他滿臉殺氣,已自然有所提防。
可饒是這樣,白天羽還是躲得甚是兇險,因為他的劍,快過阿飛,快過荊無命,竟直逼田心的屠狗刀。
白天羽閃得險中又險,慌忙要去腰間拔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