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日,她不是沒想過辦法。只是蕭瑟比桃花舫小了幾十倍,處處都有白衣女子守著,她真的是寸步難行。可此時想到白天羽,卻不禁又開始心中不寧。
花白鳳眼珠一轉,“爹,你老實告訴我,天羽是不是也在船上?”
花千樹頭痛欲裂,連忙搖頭,“不,沒有!真的沒有!”
“那有沒有一個苗疆女子?”
“你、你怎麼知道?”可話一出口,他就後了悔。
花白鳳已站起身來,玉手搭上腰間的銀鞭,“我知道了,你一直有事瞞我,我自己去問!”說著,便大踏步地走了出去。
……
眼看罈子做得筏子即將扎完,門外卻突然傳來了一陣腳步聲,而且明顯是急促的腳步聲。
“你們抓緊,我去攔一攔他!”說完,胡不歸遙遙地吹了口氣,隔著數丈的幾根蠟燭,已盡被他吹滅。
花白鳳見門前沒人守著,正覺得奇怪,可目光與那房間一觸,燈光又暗了下去,心中更加疑惑。緊跑兩步,伸腿就要將那大門踢開。
這時一個巨大的身影,卻突地撞開了大門,直向她懷裡撲來。
花白鳳嚇得一閃身,便見那胖胖的身影已跌在地上,竟還如皮球似的彈了兩下。
此時已過午夜,房間裡的燈光又滅了,可花白鳳一見如此瘋態,想也沒想就知是胡不歸,“胡瘋子,別搗亂,我找天羽!”
胡不歸也已聽出是花白鳳,可她為什麼會問起白天羽?難道她已知道可白天羽沒有死?
可如今花白鳳究竟是哪頭的,他卻實在有點分不清。聽她說話如此狠厲,更不敢讓她上前。
“老白?老白怎麼可能會在這?”胡不歸既像酒話,又像夢話。
花白鳳心中一動:也對!天羽若聽到我的聲音,怎麼可能不出來?“那……那我找石蘭!”
胡不歸心道:難不成她想到了石蘭的金蟬可以預卜白天羽生死?無論如何,我必不能讓她知道這個秘密!
門口透出淡淡的星光,卻見他身體司南似的一轉,竟像個睡羅漢似地將身體橫在門口,打了個酒嗝,蹭了蹭鼻子,“你又是誰?那醜婆娘已經睡下了!”
他說這話時,滿嘴酒氣,頓時將花白鳳燻出了幾步。
石蘭卻在心中暗罵,此時她跟孫小青已把筏子紮好,可那筏子太大,視窗卻一時半會兒塞不出去。
花白鳳心知胡不歸若想攔路,便絕不會退,而且屋內必有玄機。如今爹爹痛不欲生,她實在不想浪費時間。
腰中銀鞭已如蛇般蠕動盤旋,“好狗不擋道!”話音甫落,那銀蛇已一口咬來。
胡不歸胳膊一撐,人已如陀螺般旋起。花白鳳一鞭打空,手臂一振,那鞭梢又向上撩去。她心知一般的手段,難以對付胡不歸,右手噼啪作響,大紫陽手已同時戳出。
胡不歸剛躲過第一鞭,第二鞭至,剛躲過二鞭,卻見大紫陽手又戳來。屋內已響起石蘭地叫聲:“扯呼——”
他忙已小擒拿手,擒住花白鳳手腕,一記白雲城的白鳥蹬枝踢出,人已藉著這股彈力向後飛出,“著!”手中一物同時從袖中射去。
那一道白光來得太快,花白鳳慌忙一閃,以移花接木的手法去接,可入手冰涼,卻是一隻白瓷杯。
胡不歸人已鑽窗而出,巨大的身軀,猶如睡佛般跌在罈子紮成的筏子上,那筏子頓如開弓的箭,直射出十餘丈遠。
聲若洪鐘,“白鳳公主心好毒,不惜情郎落九泉!不必相送,後會有期!”
花白鳳一愣,口中喃喃自語,“這……這是什麼意思?”她一晃神,竟連爹爹金蟬蠱毒的事也忘了,而胡不歸那筏子卻早已漂出數十丈。
“意思就是——白堂主已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