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放隊伍摸黑前進,除了偶爾會聽到幾聲低呼,其餘時間都是非常安靜的。
“什麼人?”黑夜中突然傳來一聲大吼,將正在認真趕路的人,都嚇了個猝不及防。
隨著聲音的出現,接著就是十來個舉著火把的官兵來到他們面前。
朱立率先迎了上去,掏出公文並解釋道,“我們是押送流放犯人的隊伍,負責將這批人押至雲洲。”
對面領頭的人,接過公文之後藉著火光看了看,然後不屑地說:“呵呵,兄弟還挺盡職的。”
“這大半夜的,都還在趕路,就不怕路上出什麼意外?”
朱立聽得出他語氣中的質疑,急忙解釋道,“這還不是因為,在路上遇到不少突發情況,耽擱了好些時間。”
“眼下也只能縮減休息的時間,儘快完成任務,早日回家,與家人團聚。”
領頭的男人似乎並沒將朱立的話聽進去,他只是舉著火把,檢視著隊伍中的這些人。
流放這一路,大家和朱立已經建立起了某種特殊的情誼,所以對朱立一眾官差並不懼怕。
但是對於這突如其來的查驗,所有人都有些不自在,儘量別過頭去。
“我只是例行檢查,你們躲什麼?”官兵頭子吼完之後,又接著道,“莫不是你們身上,有什麼秘密?”
他只是隨便看了一下,就發現了這個隊伍不尋常的問題。
首先,這些犯人沒有一個是戴了腳鐐手銬的。
其次,他們雖然看起來風塵僕僕,但是個個紅光滿面,未見一絲憔悴。
僅憑這幾點,就能看出,這些犯人不同尋常的地方。
還沒等他開口,就被幾聲咳嗽,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然而咳嗽這件事,一旦發現,不咳舒服了,是根本停不下來的。
因為咳的時間長,大家才發現,剛剛這個劇烈咳嗽的不是別人,正是肖正詢。
那些官兵在聽到咳嗽聲的時候,就已經向後退出好遠,並且用袖子掩住口鼻。
“哼,我說你們為何著急趕路,放著平坦的官道不走,在這偏僻小道上行進,原來是有人患了疫症!”為首官兵甕聲甕氣地說著。
真是倒黴,不過是接到任務,臨時做巡查,結果就撞上了一群疫病患者!
肖正詢聽到對方這樣誤會他,急忙解釋著,“官爺,老朽只是不小心被口水嗆了一下,沒忍住咳嗽幾聲而已。”
至於疫病什麼的,他們根本就沒聽過啊。
“少狡辯了,你的症狀已經很明顯!”男人大喊著。
“疫病傳染極強,他們所有人,都有患病的嫌疑。”
“速去通報,加派人手過來,將他們全部轉移到小樹村!”完全不用思考,男人就把他給處置了。
手下知道事情的嚴重性,沒有絲毫怠慢,急忙騎上快馬,搬援軍去了。
“兄弟你誤會了,我們這當中連普通傷寒病症的人都沒有,又怎麼會有疫病呢?”
“正如他本人所說,剛才只是其他原因導致的咳嗽,跟疫病沒關係啊!”朱立趁著還沒被押到小樹村,趕緊給帶頭的官兵解釋著。
如果真被送到了那裡,假病也能變成真病,想要活著出來,可就難了!
“我不是大夫,你不用跟我解釋,就算我是大夫,我也幫不了你們。”
“這是上面的命令,我們只能執行,大家都是當差的,我想你也能理解我的難處。”
“誰讓你的隊伍中,恰恰就有了這跟疫病對症之人呢?”官兵的口吻中,多少也有些無奈。
在特殊時期,就得采取雷霆手段,寧可錯殺一百也不能放過一個。
“他們說的疫病,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