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暖氣與藥浴的雙重加持之下(確切來說,是暖氣、藥浴與何清延的三重加持之下),林晚晚睡意朦朧地躺在何清延的大床上,感覺整個人如入仙境般地放鬆自在。
何清延趁林晚晚放鬆的時候,出其不意地在她尾椎骨的某一處穴位上深深地按壓了幾下。
林晚晚尚未反應過來,何清延便又重新貼了過來。
林晚晚故意狠狠地咬了一下何清延的肩,假裝生氣地問道:“不是說不主動、不拒絕嗎?那你現在是在幹嗎?”
“情不知何所起,一往而深~”何清延含情脈脈地注視著林晚晚,眸子裡的秋波足以蕩起一池漣漪。
林晚晚突然嗅出了何清延床品中散發著的香水氣息,居然是殷慕鋆慣用的那款LoEwE 001號香水,也就是傳說中的“事後清晨”。
她曾經向何清延解讀過LoEwE 001號香水,means事後清晨:
這款香水散發的氣息是禁慾系的外表下,內心深處躁動不安的靈魂。
象徵著濃烈又剋制的愛意,鍾情又炙熱地纏綿。
她曾經一直向何清延安利的是她自認為與他的氣質更符合的Le Labo Santal 33.——小眾且不做作的書生之氣,無限接近又無限剋制。
林晚晚一直以為何清延與殷慕鋆是兩種截然不同的男人,此刻她恍然意識到,何清延並非她能夠隨隨便便定義的男人。
或許,他比起殷慕鋆,會有更加多重的面孔亦或是性格。
禁慾系的外表是他,不做作的書生之氣是他,無限剋制是他,濃烈地纏綿也是他。
從他車庫裡那些效能存在巨大反差的車子到他在不同場合之下對於香水氣息選擇的巨大反差,他的性格可以窺見一斑。
“不專心~”何清延故意將正在走神的林晚晚從渙散的思緒中扯了回來。
林晚晚仿若靈魂歸位般,從對何清延的香水人設的關注中迴歸到了對何清延的特種兵體力與主動性的關注點上。
“說好的做個只主動、不負責的渣女,你這麼積極熱情,反而到顯得我不夠渣。”林晚晚假裝輕鬆地說完,然後便扶著何清延的肩膀,試圖將主動權掌握在自己手中。
何清延一臉寵溺地幫林晚晚滿足了心願,任由她賣力地塑造所謂的渣女人設。
何清延輕撫著林晚晚的額間,然後用略帶挑釁的語氣說道:“我就喜歡你費盡心機學做壞女人的不自量力。”
窗外的海水如墨色一般靜謐且深邃,遠處的燈塔散發著明黃色的暖光,偷偷地潛入暗夜裡的臥室,靜靜地照在何清延那稜角分明的臉上。
床邊的白牆上,林晚晚的身形若隱若現。
次日清晨,林晚晚仿若癱瘓般地掙扎著從床上起來,她緩緩地走到起居室,便看見書桌上擺著一副毛筆字,毋庸置疑係何清延一大早閒情雅緻之作。
《生查子·長宵合歡夜》
——何清延
惆悵彩雲飛,不若納蘭切。
不見合歡花,空倚相思樹。
情深深幾許,喃呢分時語。
判得最長宵,愛盡合歡夜。
林晚晚看完何清延這扭曲顯擺、東拼西湊的詞,哭笑不得。
她朝著陽臺上正在喝早茶的何清延調侃道:“何某人過於嘚瑟了啊!納蘭性德要是看到你《長宵合歡夜》他老人家的棺材板子怕是都要壓不住了吧!”
此時的何清延一派皈依隱者的從容淡定姿態,與昨夜“情不知何所起,一往而深”的那個男人簡直判若兩人。
他單手慢悠悠地撥動著手持上的念珠,朝著林晚晚意味深長地抿了抿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