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己問出這個問題的時候,岑虎進來了,俯身在顧己身邊說了幾句話。
顧己聽完叫上宋晏辭出去了一趟。
他們兩人出去的時候,羅海嵐長呼了一口氣,她仰頭看著審訊室的天花板,不知道心裡在想什麼。
十分鐘後顧己和宋晏辭進來,兩個人臉色都有點沉重,就連剛才吊兒郎當的宋晏辭這時候看著羅海嵐的目光都帶了幾分嚴肅。
這種表情羅海嵐並不陌生,她曾經在很多人臉上都看到過這種表情。
那種厭惡卻又無可奈何的表情,這讓她心裡忽然升起報復的快感來。
你把我抓到這裡來又怎麼樣,你還不是什麼都做不了?
顧己坐了下來,繼續剛才的問題:“為什麼要那麼對她們?”
“因為我討厭她們啊。”
羅海嵐忽然笑起來,她動作儘量優雅地擦掉眼角的眼淚:“我討厭菲菲,討厭她明知道不可能,卻還是撞得頭破血流的樣子。”
“神經病。”顧己說。
“你說我神經病也好,說我有病說我變態都好。”
羅海嵐笑著,顧己的憤怒似乎讓她又佔了上風:“就像人喜歡用石頭把螞蟻圍起來一樣,明知道它們怎麼跑都沒用,他們還是能蹲在那裡看一下午,菲菲和莉莉就是那樣的螞蟻,我喜歡看她們逃來逃去,她們以為出口就在前面,但永遠有人可以輕而易舉地把石頭換個地方。”
顧己說:“你有沒有想過,在有些人眼裡,你也是螞蟻。”
“為什麼要想?重要嗎?”
羅海嵐嗤笑:“跟我過去的生活相比,我這些年每一天都是賺到的,我失去了什麼嗎,並沒有,相反我得到了很多,是不是螞蟻,我需要在意嗎?她們不一樣,她們一直在失去。”
聽完這段話的時候,顧己不願意再繼續這個話題了。
對十八歲之前的羅海嵐來說,長久的家暴環境和當地派出所的處理方式,已經讓她對警方和法律失去了信任。
即便宋晏辭剛才已經觸及到她內心深處,他們也確定,關於逍遙窩背後的人,她是不會透露半分的。
一來,就算拋除感情,她依舊對那個男人充滿感激。
二來,這麼多年的感情,根本難以在他們短時間內的審訊中分崩離析。
第三,作為一顆能被丟擲來的棋子,她也不過是用來背鍋的。
想到這裡,她問:“為什麼要殺了錢莉?”
說起這個,羅海嵐的情緒徹底穩定了下來,她緩緩開口:“警方在山上發現了毒品,有人在道上打聽孫引弟這個名字的時候,莉莉就已經被盯上了,查一查長安街的事情,就能知道這件事上是她在搞鬼,這些年她知道的也不少,留著她有什麼用嗎?”
“她去海城到底是因為什麼事?”
“孩子啊。”
羅海嵐笑得有點猖狂:“有人跟她透露過,她孩子的屍體被帶到了海城,她悄悄去的海城,想為菲菲那兩個孩子找個活路,也想找到她的孩子,一旦孩子找到,她就要再推我們一把,可我們的人也不是吃素的啊,她以為自己真的能逃出逍遙窩嗎,呵……異想天開。”
“你知道她怎麼死的嗎?”
羅海嵐張開手指看了看指甲:“我不關心這個。”
顧己說:“所以你不知道,錢莉死之前根本沒有反抗。”
羅海嵐動作一頓,抬起頭:“有什麼意義嗎?”
“當然有。”
顧己的目光沉了下來,帶著睥睨的嘲諷:“因為她知道,就算你們殺了她,你們的罪行還是會暴露,你們以為殺了她就是萬事大吉,那你們有沒有想過,她的遇害,本來就在她的計劃之內?”
“什麼?”羅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