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列。”
顧己顫抖著嗓音叫出他的名字:“這是你的名字,你跟你媽媽的姓,你是華國最出色的特種部隊之一,狼鷹特種部隊的副隊長,你的代號叫黑豹,我們的小隊一共有六個人,菜鳥,黑豹,孤狼,肥熊,魚鷹,犛牛。”
顧己深吸了兩口氣才繼續說下去:“魚鷹和犛牛已經犧牲,你曾經親眼見證了他們的離去,從你失去聯絡到現在,我們一直在找你,從未有一刻放棄過。”
李重光呼吸急促,宋晏辭第一次在他身上看到了慌亂和無措。
他用同樣剋制著的,顫抖的嗓音對顧己說:“或許你認錯了,因為我這張臉,不是我原本的臉。”
“不是你的臉,是你的眼睛,我認得你的眼睛。”
顧己亮出夾在指縫的飛鏢:“對這個東西,你有印象嗎?”
李重光想起那句憑空出現在他腦海中的話。
“這是你教我的。”滾燙的淚水滑過顧己的臉:“是你說的……”
他的聲音和顧己一起響起來:“你的飛鏢不一定要扔出去,有時候,它能成為你的刀。”
顧己擦乾眼淚:“剛才我們交手的擒拿格鬥術,我們改進過很多次,後面我換了招數,你雖然慌了一瞬,但還是很快就找到了對應的方法,它來源於你的肌肉記憶,而我想要的,就是你的肌肉記憶,因為這是我們無數次根據我的飛鏢和我的進攻弱點研究出來的,除了你沒人知道如何化解我的進攻,我在那一刻徹底確定了你的身份。”
長久的沉默。
長久的對視。
李重光忽然說:“我什麼都不記得了。”
“我知道。”顧己說:“不然你不會不回家。”
李重光穿上了衣服,他又問:“為什麼確定我還活著?”
“不確定。”
顧己輕輕搖了搖頭:“但我們約定過,無論是我們當中哪一個,生要見人,死要見屍。”
天涯海角,一定要把人帶回家。
李重光再次陷入沉默,他還不算很相信顧己這些話,他盯著顧己的眼睛,從那雙淚光閃爍的目光裡看到了似曾相識。
他的身體比他的思想更早一步做出了決斷。
他從未對一個人有這樣深切的信任感,彷彿他們曾經在無數次的槍林彈雨中,像剛才那樣,如此放心的將自己的後背袒露給對方。
又是良久的沉默,李重光重重地呼了口氣,像是撥出了這五年來,他不斷積鬱在心裡的懷疑和猜測。
他的心終於從漂浮在荒蕪中找到了歸處。
他對顧己說:“這些年,我沒走錯道。”
如此真實而又巨大的的喜悅和激動在顧己的身體裡橫衝直撞,她腳底發麻,想抬腳的時候忽然一個踉蹌。
從他們進來,宋晏辭就以一個局外人的姿態。
他一直站在距離他們三步遠的地方,又刻意地將自己的身影掩映在貨架後面,目光卻始終放在顧己身上。
顧己的每一句話出來,他都由衷地感動於他們之間如此堅定的感情,他也由衷地為李重光高興,可隨之而來的,卻是他深深的自卑。
他們有著那樣熱烈而又蓬勃的過去,他們那麼信任彼此,只隔著一雙眼睛就能確認他是誰,他們有著共同的過去和回憶,甚至有著共同的傷疤和勳章。
而他所有的那點喜歡和期待,跟他們真實經歷過的一切相比,什麼都不是。
但他看到顧己身形踉蹌的那一刻,還是第一時間衝了出去,貨架上的東西掉了下來,他在顧己要摔倒的那一刻將人扶住了。
顧己滿目通紅的看向他,卻從他的眼神裡看到了慌亂和瑟縮。
她站直身體,看向周列:“慧媽……啊,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