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正齊說完這話的時候,李少軍已經從隨身隨帶的公文包裡拿出了一沓資料。
他一改剛才的沉默對顧己他們說:“各位警官,鑑於我的當事人不具備民事和刑事行為能力,接下來的案子我會全權接手。”
一旁的張成業已經徹底傻掉了,他是完全沒有料到姜正齊竟然會來這麼一手。
“老薑,你……”他震驚之餘看向姜正齊,但對方的目光根本就沒往他身上瞥。
顧己和宋晏辭他們已經把手上那一沓資料看的差不多了。
三個人的眸子裡都盛滿著憤怒,甚至於張成業看向他們的時候似乎都能從他們身上看到生氣。
他忽然有點躊躇。
從他們剛才的聊天看來,姜世濤身上可能還帶著命案,雖然他直到現在還不清楚兒子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但現在看來,來的路上姜正齊說的那些話,其實是在把他們張家往他們姜家那條繩子上拴。
想到這裡的時候張成業心裡一緊,後背一身冷汗冒了出來,他突然有點坐立不安。
如果按照他們一開始的打算,這個時候他給兒子找的律師對兒子說的話,一定是不利於他的!
姜正齊這是想保全自己的兒子,讓他的孩子去給姜世濤那個混蛋當替死鬼!
顧己的餘光一直注意著張成業,見他變了臉色,心裡輕笑。
她看向張成業:“張老闆,張叢文沒殺過人,他只是姜世濤的跟隨者,砍下孫佳樹胳膊的是姜世濤不是他,一直以來慫恿著姜世濤的也是秦俊興居多,他只是不知人間煙火,良心有點發臭,覺得弱者可以盡情欺辱。”
這番話並不好聽,張成業和姜正齊都變了變臉色。
顧己繼續道:“當然,殺害孫佳樹姐姐的人也不是張叢文,包庇犯罪的更不是你,所以我個人覺得,張家的眼睛還是該擦亮點。”
宋晏辭語氣不明地補充道:“張老闆,我知道你打下現在這番家業不容易,如果你兒子不成器,你們當父母的又管不好的話,我們政府可以幫你們管管,到時候家產也有人繼承,而不是被毀了,你覺得呢?”
他們這麼直白地把話說出來,別說張成業,就連姜正齊都變了臉色。
聶忠華這會兒忽然笑了一聲,他向來冷冰冰的臉上竟然也有了點笑容,只不過這抹笑落在張成業他們眼裡顯得特別刺眼。
他看向張成業:“你們自己捨不得,自然有人教他們做人。”
話說到這裡他的餘光又掃了一眼姜正齊,語氣也有了幾分嘲諷:“如果政府還教不好他們,那就證明他們已經壞到了骨子裡,一輩子也就只能成為蛀蟲。”
姜正齊臉色非常難看,卻還是強忍著憤怒看了一眼李少軍。
李少軍臉上依舊是一副公事公辦的笑容,他再次開口:“警官,我想說的是,不要用你們的主觀情緒來臆測我的當事人,我再說一遍,姜世濤是精神疾病患者,我們有完整的材料可以證明這一點,作為一個沒有刑事和民事行為能力的精神疾病患者,你們已經對他造成了誹謗和傷害,我……”
顧己輕笑一聲,她平靜地抬頭看向這個男人:“那你起訴我吧,讓法律來審判我吧。”
李少軍一愣,眼裡帶上了幾分惱怒。
宋晏辭也笑了,他懶洋洋地看著李少軍:“告?你拿什麼告?拿你們偽造的這些資料告我誹謗嗎,手伸的挺長啊,那咱們要不要打個賭?”
李少軍皺眉,疑惑的目光中又帶著防備。
“我們賭一賭,這個世界上,到底是真相能贏,還是歪門邪道能贏。”
宋晏辭站起來,笑容裡帶著彷彿與生俱來的自信:“我覺得真相能贏,你覺得呢?”
李少軍目光幽深地盯著他也笑了笑:“宋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