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明希的眼睛是被蒙著的,看到這點的時候裴遇皺了皺眉。
瞿白已經好整以暇地坐了下來,阿德不情不願地把自己那個小馬紮放在了裴遇跟前。
裴遇看了一眼,也跟著坐下了。
瞿白這才慢悠悠地開口:“仇明希應該沒有見過你的樣貌吧?”
裴遇看過去:“何以見得?”
瞿白淡然一笑:“以我的調查來看,你,包括你那個影子,你們都是謹慎的人,不可能放任一個知道你長相的敵人蹦躂在你們的視線之外。”
裴遇看了眼地上的仇明希,目光中透著冷淡,收回目光的時候他問瞿白:“看他的樣子,你們應該撬過他的嘴了吧。”
“當然,這人話多,挺煩的。”
瞿白又拿起了魚竿,阿德已經自覺地過去給他套魚餌了。
裴遇看著這兩個人,眼睛裡多了幾分審視:“你們打算怎麼處置他?”
“阿德剛才都說了,這是送給你的見面禮。”
瞿白把魚線丟進水裡,把魚竿遞給阿德去固定:“仇明希身後的靠山不止一個,我今天把他送給你,能換來一個自我介紹吧?”
此時地上的仇明希發出聲響,似乎有要醒來的跡象,阿德想都不想,一拳頭過去又把人打暈過去了。
瞿白輕聲嗤笑。
裴遇皺著眉看了一眼阿德。
阿德拍了拍手跟他解釋:“他不老實,嘴巴也臭,你帶回去自己問吧,現在醒來挺吵的。”
裴遇思忖了幾秒,他忽然開了口:“裴遇。”
“裴先生。”
這三個字緩緩從瞿白的舌尖繞出來,他忽然問:“我記得欽城鉅富集團的老總有個非常信任的手下,似乎就叫這個名字,裴先生跟他是?”
聽到這話的時候,裴遇心中一凜。
裴遇這個名字和鉅富集團的關係,知道的人並不多,甚至警方那邊都很難查到。
但眼前這個男人卻在這麼短的時間裡意識到了他的身份。
他對欽城的瞭解,超出了裴遇的預測。
事已至此,裴遇也沒有隱瞞:“是我。”
“那就更有趣了。”瞿白輕笑一聲:“你老闆仇興國的手可不怎麼幹淨啊。”
裴遇沉默著沒說話。
瞿白似乎也不在意答案,他伸出腳踢了踢一灘爛泥似的仇明希:“他跟仇興國之間是什麼關係?”
裴遇心裡清楚,雖然這個男人只說了幾句話,但他對鉅富集團內部情況的瞭解一定比他想象的要多。
“仇興國養的一條狗。”裴遇說。
藉著煤油燈昏暗的光,瞿白的目光朝他看了過來,裴遇感受到對方目光裡的凝視和壓迫:“那麼裴先生,仇興國又是誰的狗?”
裴遇猛地看過去,剛才兩人交手時露出的那股殺氣在此時又顯露了出來。
瞿白跟他目光相對,他只是啟唇一笑:“仇明希背後不止一個靠山,如果我沒猜錯的話……”
他依舊盯著裴遇,緩慢地說出了那三個字:“巴格迪,是這個人吧,一個即便關在監獄裡依舊不安分的人,他在欽城有多少爪牙?仇明希以為自己最大的後臺是他,那麼你呢裴先生,你和巴格迪之間又是什麼關係?”
裴遇心裡忽然就平靜了下來。
他站了起來:“如果我說,我跟他之間是血海深仇,你信嗎?”
“為什麼不信?”瞿白淡然一笑:“如果裴先生你說的是真話,那我自然信。”
裴遇同樣一笑:“那如果我說的是假話呢?”
阿德目光直勾勾地盯著水面,此時忽然開口:“你怎麼確定我們老闆不知道你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呢?”
裴遇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