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介拉著德川櫻走出恢弘肅穆的東宮御所。
夜風微涼,吹散了他們身上的些許燥熱,也讓德川櫻的思緒稍微清明瞭一些。
藤井一郎一直等候在御所外的黑色轎車旁。
他看見自家少爺帶著略顯倉促的腳步走近時,臉上沒有流露出多餘的表情,只是上前一步,恭敬地開啟車門。
“少爺,德川小姐,請上車吧。”
涼介低頭向一郎微微頷首,示意德川櫻先上車。
德川櫻雖然滿腹心事,但依然保持著得體的舉止,輕輕掖了掖裙襬坐進車內。
涼介隨後也坐了進去,車門輕輕一聲悶響隔絕了外界的喧囂,只餘下兩人的呼吸聲。
藤井一郎上車後沒有多話,發動了引擎,車隊緩緩駛離御所。
車內一片沉默與靜謐。
德川櫻低著頭,指尖摩挲著手袋。
終於她還是打破了沉默。
“涼介,要不算了吧。現在我們挑戰三井財閥,還是太早了。”
“等我們的實力再強大一些…再動手,也許會更穩妥。”
說完,她忍不住抬頭望向涼介。
這才發現,那個剛剛在東宮御所內衝動離開的男人,此刻居然悠閒靠在座椅上,嘴角甚至還掛著一抹淡淡的笑意。
德川櫻有些愣住了,她本以為涼介只是性格強硬或受情緒支配才當機立斷,哪料到此時的他,竟然顯得如此理智。
彷彿剛才那場“戲劇性”的爆發只是一場臨時的演出。
“櫻,你把皇室想得太簡單了。”
“他們做夢都想削弱財閥們的實力,如今機會擺到眼前了,禮仁會罷手?我看他是在中曾根面前演戲!”
前世的記憶在涼介腦海中翻湧。
他清楚地記得,禮仁可不是什麼善茬,他是限制財閥的急先鋒,恨不得將這些財閥的羽翼全部剪除。
如今三井久仁臣被自己拿到把柄,正是皇室削弱三井財閥的大好機會,禮仁又怎麼會輕易放過?
德川櫻微微一愣,她雖然出身貴族,對政治的敏感度遠超常人,但終究不如涼介看得透徹。
她有些遲疑地問道:“所以…你也是在演戲?”
涼介伸出手,輕輕撫摸著德川櫻光滑的臉頰。
“是啊,一個衝動的年輕人,應該更容易掌控吧。”
德川櫻感受著他掌心的溫度,她柔聲問道:“涼介,你接下來打算怎麼做?”
涼介轉頭看了她一眼,漆黑如墨的眼眸裡閃過一抹冷芒。
他突然輕笑了一聲,“既然我是個衝動的年輕人,自然就可以胡來了。”
“正好,也展現一下我們的實力,讓這些老狐狸們知道,藤井家從來不是任人擺佈的小角色。”
涼介說罷,拿起車載電話,撥通了稻葉花音的號碼。
“喂,花音,是我。”
電話那頭傳來稻葉花音慵懶又略帶沙啞的聲音:“涼介?這麼晚打電話,有什麼事嗎?”
“山口組的情況怎麼樣了?”
“一切穩定。”稻葉花音的語氣帶著一絲得意,“我新開闢了幾條財路,山口組現在比以前更賺錢了。”
“啊?什麼財路?”
電話那頭安靜了片刻,似乎稻葉花音正在權衡答案,她的聲音隨即變得低沉而謹慎。
“走私日本的家電,日本生產的家電在全球特別是西邊很搶手,還有低調的一點軍火交易…”
“這些渠道都已經打通,利潤相當可觀。”
“不過,軍火這條線,我特意留了很小的口子,只與幾個極其信得過的買家合作,避免動靜太大,引起那些看我們不順眼的人警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