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柄由光組成的長劍忽的出現在李瑞安手上,
而他凌於半空,劍鋒蓄力幾乎靠近肩頭,隨即猛地向下斬去,待到那彷彿怒斥般的哀歌唱到尾音,
從這條道路橫截面的左側稍前為始,右側稍後些為終,無數砂礫卷積著顆顆碎石頃刻間崩裂紛飛開來,徑直向上揚起數米,組成一堵陡然而生的高牆,高牆下是被生生撕開的長淵,淡淡的血紅色沉在淵底,彷彿逐漸鏽噬的烙鐵,層層消弭
這一劍,直接將這條道路分割成了兩段
此刻方才落地的李瑞安獨佔一段,陽奈與真的視線被這一景象所壟斷,剛剛剎下車來的風魔彥宏頭疼的又想喝酒了
而另一端則是凱撒三人,與其後忽然沒了聲響的赤備。
凱撒的槍口被一同斬斷了,斷裂處甚至仍在滋滋作響,彷彿被熔岩所侵蝕,他將槍丟下,看了看自己手,然後又看向逐漸落下的‘高牆’那邊的身影。
即便隔著一層淺棕色的高牆,沙石與灰塵間仍能瞧見那雙盛滿赤紅色光柱的雙眸,以及其手中仍輝映著流光的長劍。
現在的話,還可以拔出另一把沙漠之鷹,以這樣的距離,絕對可以射中
凱撒忽的這樣想著。
但是不知為何,他的動作遲緩極了,就彷彿被打上了一支僵硬針,又像是被一隻巨手所鉗制著。
他甚至一時無法分辨出自己此刻的狀態。
是熱血沸騰,如以往一般,渴望著與強者交戰?
還是......
不,不對,自己已經變強了,那麼答案應當只有才對吧?!如此想著,凱撒竟露出了一個笑意,他另一隻手,便向著腰間另一側的沙漠之鷹摸去,只是慢極了。
視線之中,凱撒看見那個人神色無比冰冷,放在那雙眸子之下,甚至顯得詭譎可怕,他就那樣看著這邊,像在思考,又像在忍耐些什麼,凱撒也不知道就這樣過了多久,只是沙石皆已落下,他與所有人之間都隔了一條被硬生生斬出的長淵,
這時,他將手中的長劍一轉,隨即猛地一擲,那柄赤紅色的長劍便已沒入那一側的三分之一。
他什麼也沒說,擲罷,轉身便向著身後走去。
而所有人都明白,
這一劍,代表止步
剛剛騎的那輛KawasakiZ1000已然撞在了不遠處的一根電線杆上,後輪仍在滾動著,而油箱卻已然冒起了火來,燒滿了大半個車身。
於是他只好拉起一旁,主人被剛才追逐陣仗嚇走的小電驢,往小電驢的頭盔裡放了錢,擺在原處的地上,然後便開著繼續向前走了。
而長淵另一側,凱撒早已摸到了左腰上的沙漠之鷹,可一旁另一輛機車上的艾德里安卻壓住了凱撒的手,
艾德里安憋紅了臉,彷彿被壓得無法呼吸,甚至連呼吸也無比艱難,他壓住凱撒槍柄的手爆出了青筋。
然凱撒卻仍能感覺到其手掌的戰慄,看向另一邊的安格斯時,發現他摸了摸臉頰紅透處的手也在難掩著微顫,
即便他們似乎都在壓制著,但人就是這樣,只要恐慌之時,無論做任何事,身上都無比清晰的暴露著他們的脆弱。
終究,直到小電驢與另一輛機車消失在道路盡頭,凱撒都終究沒能開槍。
凱撒大約能夠猜到些什麼,那是一種恐懼,或者說近似於恐懼的東西,就結果來看,與被血統壓制的情況相似,但應該也不能到這種程度才對?又或許是剛才那個人用出的奇怪能力導致的效果?
得不到答案。
凱撒鬆開了槍,正想要將手放回機車車柄上,一股後發而來的無力感忽的便彷彿侵入了脊髓之中,但他立即繃緊了神經,這讓他似乎又奪得了一些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