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笑了。
“父親?”
說到這兒,他回過頭來,眼眸之中是無法澆滅的盛怒,語調中是無法融化的冰冷,
“做夢去吧,田中。”
而他口中被稱為田中的中年男人,依舊只是那一副苦笑著的表情,
多少年了來著?他似乎一直都是這樣的表情。
對壓榨他的老闆這樣笑著,對欺負他的工友這樣笑著,對自己的兒子......這樣笑著。
年輕男人甚至已經連看都不想再看到他一眼,轉過身。
“還有,我現在的全名叫長谷楓,我們沒那麼熟,別叫我的名字。”
說完,他正要繼續向工地跑去,才瞧見眼前的雨幕之中,一個身影正漸漸向著他們走來。
“你好,打擾了。”
是一個少年?
他撐著一把白傘,穿著一件淡棕色的風衣,黑曜色的頭髮下是一雙瞧不真切的眼睛。
“有什麼事?”
不知為何,長谷楓看著眼前的少年,卻是絲毫說不出任何混混時期的易燃易爆炸話語來,就像是被什麼東西......所壓住了一樣?
“請問,‘知更鳥’小店,是在這附近嗎?”
“我,我憑什麼告訴你?”他直接硬著頭皮便回了一句,這種被壓制著的感覺,他很不喜歡。
“噢,謝謝。”
少年似乎並未被他這拙劣的挑釁所影響分毫,只是輕聲說了這麼一句便自顧繼續向前走去。
“‘知更鳥居酒屋’的話,就在前面不遠,直走右拐的一個小巷裡,如果你需要的話,我可以帶你去。”
這時,一直沉默著的中年男人木木的回答了他。
少年循著男人所指的方向望了一眼,嘴裡輕聲自言自語了一句“是嗎......有在好好開著啊......”
然後便收回視線,看向了男人,
“不用了,謝謝,我自己去就好。”
說完,他又看了眼男人已然完全被淋溼的頭髮與t恤,
“這傘,給你吧。”
說著,便將手裡白色的雨傘遞給了男人,不待其拒絕,隨即轉身向著所指的方向走去。
而年輕男人則沉默的看著那個漸漸走遠的少年,直至一把開啟的白色雨傘遮住了頭頂,他才用半溼的衣袖擦了擦眼睛,好似夢囈般言道:
“是我看錯了嗎,雨怎麼好像......沒有落到他身上啊?”
回過神來時,他才發現此時中年男人已然撐著傘,站在了他的身後。
心頭的那股火立即爆燃,他右手一甩,便直接將那把傘打飛出了男人的手上,
“離我遠點兒,田中。”
說完,便繼續向前跑去。
只剩下那把純白色的雨傘被夾著大雨的狂風捲向不知處,
只剩下那個呆站著的男人把苦笑的這個表情都徹底放棄。
......
“知更鳥居酒屋”外,正站著一個大約14、5歲的女孩,手裡拿著兩把雨傘
身材小巧而精緻,白皙的面板上就像是微微籠罩著一層清麗的光,淡藍色的眼眸之中彷彿盛著一汪清泉,清澈透亮。
她穿著一套日式的夏季校服,淡藍色的立領襯衫配上灰色百褶裙,胸前正圍著圍裙,圍巾的邊角上繡著一隻吟唱的小鳥。
“哎呀,老闆,你怎麼站在外面?今天店裡不忙嗎?要不要去我店裡嚐嚐新口味的蛋糕?”
一個知更鳥的熟客見此,便直接上前詢問起來。
“啊高木小姐,不用了,我在找田中先生,他跟長谷先生好像都沒有帶傘。”女孩抵住誘惑拒絕了,然後便繼續仔細看向周圍,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