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已忘記?
多早?
12歲那年之前,還是之後?
何亦的眼睛閉上了。
倒不是覺得困,只是覺得太無聊。
總有些事情是會沉藏於腦海裡撈不出的角落。
很多的回憶要是老在眼前亂轉。
是會把人逼瘋的。
想要自己一個人努力的活著,那麼腦子裡就不能容納太多東西。
好的多了,只會讓人溺死其中。
壞的多了,只會將人釘在起點。
這是經驗之談。
所以“記得”與“忘記”,真的......
“重要嗎?”
何亦輕聲說出了這句話,像是在說與這個世界。
又像是在說與自己來聽。
回應而來的,是沉寂。
“沒事的話,差不多可以醒了吧,我好像還在考試。”
睡不著。
就算閉上眼睛,那碩大黃金龍瞳的光也能透過來。
小時候睡覺時要是能有這種不需要電費的光芒,該多好。
“累嗎?”
“......我不知道。”
莫名其妙的問題,不置可否的答案。
“為什麼總讓自己這麼累。”
“......我不知道。”
何亦突然有點兒煩躁,胸口悶悶的。
夢裡原來也會有這種感覺。
“沒事麻煩讓我醒來好嗎?”
他的頭已經埋進了兩臂之間。
額頭正抵著,瞧不見此刻是何表情。
“你真的清楚自己是在做什麼嗎?”
當然
為了拯救將死而不該死的人。
為了破滅本可以避免的遺憾。
“真的值得嗎?”
值得......嗎?
何亦似乎從未想過這個問題。
他只是,想要去救救那個與自己相似卻不同,無助而善良的女孩。
救救那些本可以不必發生的悲劇。
“痛嗎?”
痛的要死
心臟病發時好似被切割般的痛楚。
對抗那隻特殊死侍時,全身都像是要被擊碎了。
右手已然沒了知覺。
只有一隻袖口與血肉貼在一起。
使用言靈之時,全身的血液都像是在被放空,昏厥感,好似閃電般蔓延的痛感在全身肆虐。
每次,每次都痛的發顫。
可
何亦抬起了頭來,眉目微合,露出一個淺淺的笑容。
“相比曾經的那種感覺,好像也不是那麼痛了。”
滿足而自然,甚至還帶著些許慶幸。
“......你總是這樣。”
“別說得你跟我很熟的樣子。”
他推開桌子站了起來。
兩隻手插在兜裡。
總是雲煙不染的雙眸直視著眼前的這隻黃金龍瞳。
“我該醒了。”
瞧不見其間有任何的變化。
甚至連那道深淵之中的黑暗都未飄蕩分毫。
“醒了幹嘛?不如留下來。”
“外面都是些無趣而怯懦的傢伙。”
何亦微仰了仰頭,望著遠處的遠處那片好像被擊散的小小陰霾。
他也是剛剛才發現。
原來這片世界,是有流星劃過的。
“留下來看流星嗎。”
“我有必須要去做的事情。”
又一顆劃過。
是赤紅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