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亦走在路上,走了許久。
雨仍在下,四周像是被蒙上了無數灰色的面紗。
他任那輛銀灰色的布加迪威龍停在原處。
鑰匙還在胸口的兜裡。
對於不會開車的人而言,那就像是曹操手中的雞肋。
食之無味,棄之可惜。
何亦想著要不明天去問問古德里安教授。
看看什麼地方能賣就賣了。
不能賣的話……
乾脆當作參觀景點擺那兒算了?
何亦慢慢的走著,並不著急。
畢竟圖書館肯定是去不了了。
這會兒就算自己是跑著去估計也趕不上閉館的時間。
於是他走的方向是宿舍。
噢對,今天的日記也還沒有寫。
不知是因為太晚。
還因為這是個雨夜。
何亦走了許久也沒有碰見一個人。
不過似乎也並不奇怪。
誰沒事會喜歡被淋在雨裡?
即便拿著傘
但終究會有雨點飛到臉上,濺到褲腿的邊角不是嗎?
怪冷的。
還許久不會幹。
但也許,
只是有人被困在雨中,而有人......
在雨中賞雨。
而何亦作為一個既沒有傘,還走在雨中的怪人。
則儘量走在靠著廕庇的位置。
讓自己顯得自然一些。
因為此刻他也算是正在使用著言靈。
雖說只是用了連黃金瞳都未開啟的那個程度的力量。
使得靠近他周圍的雨移了個方向罷了。
畢竟要是雨淋溼了校服,一晚肯定是幹不了的。
自己可沒有錢去買什麼備用的校服。
就這一套校服的價格都夠買上一百套他尋常穿的衣服了。
至於那把傘……
或許葉菲姆會更需要它的。
何亦此刻腦袋裡想的很亂。
他有時在思考著接下來的路該怎樣走
有時猜想著先前遇到的人現狀如何
有時想起妹妹跟爸媽。
便會不自覺的揚起笑意。
有時……
每每回憶起與“她”的初見。
就會立刻期待著下一次相逢。
就像小鹿遇到了一朵小花。
自那以後,
每天醒來最想做的,便是蹦蹦跳跳去到她的身旁。
哪怕每次到時,
皆只可瞧見日落。
但依舊嚮往啊。
因為是和她坐在一起瞧見的。
“何......亦?”
這時,突然不知從何處傳來了一個聲音。
語調似乎有些遲疑,或者說是......難以置信?
即刻打斷了何亦的思索。
連帶著此時天空仍在落下的細雨,亦終究落在了頭上,肩上。
他循著聲音望去。
那是一個亭子。
在這所學院罕見的並非歐洲中世紀的裝橫。
而是一箇中式“亭臺樓閣”的構造。
八方頂部翹起的小角上皆雕琢著一隻栩栩如生的......動物?
臉若蜥,爪若虎,背生雙翼。
似乎隨時都會踏步向著天空翱翔。
而此刻那亭子里正站著兩個身影。
一男一女。
而顯然。
正如何亦看見了他們。
他們也正在看著何亦。
視線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