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高興……”
“不高興,就不愛我……”
我心痛如刀割,在夢裡拼命搖頭,“對不起,對不起……”
“言姐姐,沒有,對不起。”夢裡,周雲歪著頭,扭曲的身子似乎想要安慰我,但手卻抬不起來。
嘗試了幾番後,她只能放棄,重新看向我。
“言姐姐,紙飛機,修好了……”
“去拿……”
“……”
我猛地驚醒,渾身都被冷汗浸透了。
窗外的天空灰濛濛的,就像我的心情一樣。
接下來的幾天,我像行屍走肉一樣,麻木地吃飯,麻木地上學,麻木地做作業。
就連母親都有些詫異我這幾天竟然如此的安靜。
因為我必須讓自己一分一秒都不停的忙碌起來,只要閒下來,我腦海中就會被內心的恐懼纏繞。
我不敢去想周雲,我害怕一想起她,就會徹底崩潰。
周雲這件事,成了那段時間鎮上最大的新聞。
以至於我去學校時,時不時也能聽到同學在討論這件事。
“聽說李老師被送到精神病院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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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週二娃這兒有問題,還真的是遺傳啊?”其中一名同學說著,指了指大腦。
“肯定是遺傳啊,天哪,一想到殺人犯教過我們,我就覺得害怕!”
“真是便宜她了,竟然不用判刑,你們是不知道,我爸去了現場回來告訴我,現場慘得很。”同桌“嘖”了一聲,將手中辣條嗦進嘴裡。
“有多慘?快說來聽聽。”眾人圍上來,好奇問道。
“哎呀,我哪兒知道,我爸就說了那麼一嘴。”同桌將辣條吞進肚子裡,舔了舔手指,“我在吃東西呢,不要說這麼噁心的話題了。”
“……切,說說嘛!”
他們的語氣裡充滿了好奇和興奮,只當這是一個獵奇有趣的八卦。
我一聲不吭,表情麻木的坐在原地,根本不想參與他們任何討論。
“你怎麼不說話?”同桌用手肘戳了戳我,“你當時也在吧?我爸說當時在現場看到你了。”
聞言,所有人的目光立馬齊齊轉向我。
我嚥了口唾沫,眼眸冰冷垂了下來,“我什麼都沒看見。”
說完,我不顧所有人不解的眼神,黑著臉走出教室。
沒人能瞭解我的痛苦。
他們甚至都不知道我跟周雲的關係竟然如此親密。
如果我將我看到的一切都說出來,我也就成為了消遣周雲的一員。
那樣我的罪孽就更重了,我會下地獄的。
哪怕我覺得此刻我的心,已然身處水深火熱的煎熬之中。
我衝出教室,跑到廁所裡躲了起來。
我無力地靠在牆上,心理防線再度崩潰,淚水無聲地流淌下來。
所有人都在斥責李老師,沒有人知道這件事的背後跟我還有關係。
是啊。
誰會將一個孩子的死,聯想到另一個孩子身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