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嗎?我自己做的。”林語話說一半,突然把指甲伸到我面前。
我有點無語地撇開她的手,“別打岔,繼續說。”
聞言,林語只能無趣收回手,繼續嘟囔道,“後面的我就不清楚啦,但他母親好像是監外執行什麼的吧?哎呀我也不是很清楚。”
“總之班長,你最好離張小彬遠一點,聽說他母親已經瘋了,瘋子的兒子可不是什麼善茬。”
後面的話,我已經有些聽不進去了。
張小彬是什麼樣的人,我比她們都清楚。
如果他不是善茬,那我更不是。
我二話沒說,連招呼都沒來得及打,抄起書包就往校門口衝。
“哎班長,你去哪兒啊?”林語的聲音飄在後面,一臉詫異。
我沒有搭理,只顧著朝前衝。
以張小彬那杵著柺杖的龜速,應該還沒有走太遠。
果然,衝出校園沒多遠,我就在人群中看到了那抹熟悉的身影。
“張小彬!”
我大喊一聲,眼神堅定的朝他跑去。
張小彬身形呆愣一瞬,立馬加快步伐想要逃離。
“別想躲我!”
我三兩步飛奔到他面前,張開手一把攔住他的去路,“我都知道了,關於你母親出來的事。”
聽到我的話,張小彬強裝淡漠的眼神,終於湧上一抹波動。
他嘴唇動了動,依舊倔強的朝前挪動一步,“跟你沒什麼關係。”
“怎麼跟我沒關係?如果不是我,你不會受傷!”我急了,一把按住他的柺杖。
聞言,張小彬倏地抬起頭,目光有些怪異的看向我。
“言一知,你不會覺得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吧?”他冷冷的質問撲面而來,讓我不由身形一僵。
“……我,我只是覺得,這些事本可以避免。”我試圖解釋。
“你太天真了,我說了,這與你本就沒什麼關係,我母親她……”
張小彬張張嘴想說什麼,但話到喉間,終究還是生生嚥下,化作一道嘆息。
“言一知,你的好意我心領了,有你這個朋友,我其實非常開心。”
“但我母親的事,沒有人幫得了我,她是我的母親,無論她變成什麼樣子,都無法改變這個事實,不是嗎?”
“這段時間,你暫時也離我遠點吧,最好跟我劃清界限,我不想這些風言風語把你也捲進去。”
張小彬的話,順著冷風鑽進我的耳朵裡。
一字一句,都浸滿絕望。
無論她變成什麼樣子,都無法改變她是張小彬母親這個事實。
一時間,我竟不知道該如何勸慰他。
“那你……還在捱打嗎?”我猶豫半天,終究還是問出口。
聞言,張小彬表情愣了一下,而後慘淡一笑,“已經習慣了,不會痛了。”
聽到這句話,我只覺得有種呼吸不上來的窒息感。
我很怕自己一時衝動,衝到派出所去報警。
但我深知,張小彬不會讓我這麼做的,他對母親有著一種虧欠,就像我對我母親的情感那樣。
指甲深深嵌進肉裡,掌心的刺痛才能讓我保持暫時的理智。
“張小彬,”
我抬起頭,平靜看著他的眼睛,“無論你母親怎麼對你,你一定不要放棄,我們要一起考出小鎮的,還記得嗎?”
張小彬望著我的眼睛,沉默許久後,終於輕點頭。
“不會忘的,言警察官。”
我深吸口氣,緩緩側身給張小彬讓開一條道。
“言一知,再見。”張小彬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杵著柺杖與我擦肩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