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朝住的地方回走,想將張小彬母親這件事情告訴母親,如果能借此機會逃避今天所有補習,那自然更好。
結果沒等我走攏,遠遠就聽見樓下壩子邊,一群男女老少圍攏在一起,眉飛色舞地吹著龍門陣。
【刪除】
這種觸及靈魂的致命打擊,換作是我的話,不瘋魔就算很不錯了。
很大程度就自暴自棄,一蹶不振。
唯一能重新讓他長出求生向上意志的事,是什麼?
“是恨。”
吳言突然開口,接過我的思緒說道,“如果沒有足夠的愛讓他成長,那就只剩下恨意了。”
“恨?他能恨誰呢?”我愣了一下。
“你覺得呢?”吳言似乎對我這句反問感到好笑,“我想他現在,估計對整個小鎮都恨之入骨了吧。”
“……那你覺得這裡面,包括我嗎?”
“誰知道呢。”吳言語氣一如既往的平靜。
聽完吳言的話,我陷入了無力的沉默。
他會恨我嗎?
或許不會吧,畢竟他母親發生這樣的事,跟我有什麼關係呢?
但我內心卻很忐忑,一種無法確定的不安籠罩在心口,我試圖預演張小彬的後續心理,卻發現自己始終有些理不清。
心中越想越煩躁,我在跨進家門時,渾然忘記了身上衣服已經被弄得全是泥濘。
“你怎麼回來了?”母親見到我第一眼,當即皺起眉頭,“這才多久,衣服怎麼弄這麼髒?”
說完,她立即關掉電視,起身來到我跟前,圍著我繞了兩圈,不等我開口解釋,她眼疾手快的從揹包側面抽出那兩支畫筆。
看著手中被折斷的筆桿,母親深吸口氣,緊握住我肩膀,板正,緊緊盯著我的眼睛。
“說,去哪兒了?”
面對母親拋來的質問,我這才後知後覺緩過神,動了動乾澀的喉嚨,“……媽媽,張小彬母親剛才……”
我儘量表現出無比驚恐地表情,將當時的場景添油加醋地複述了一遍。
我覺得我已經形容得足夠慘絕人寰。
然而母親在聽完我的這番話後,眸光先是一驚,而後卻陷入了深深沉思。
我看著母親表情的變化,感到有些奇怪。
按理說,這種方式實在太過驚悚,隨便哪個正常人聽了都會大受震撼。
然而她並沒有表現出過分的詫異、震驚,只有愈發凝重的表情,以及變得粗重的呼吸。
只見母親沉思良久,終於抬眸,深深看向我的眼睛,“你哭過了?”
“!”剎那間,我心口一慌。
糟糕,雖然我一路過來心情已經平靜多了,但大哭後發腫酸澀的雙眼還是沒辦法逃過母親的雙眼。
“……我是……被嚇到了。”我心虛地嚥了口口水。
“從今天起,不準跟張小彬在學校有任何聯絡,哪怕是說句話也不可以。”母親冷冷丟擲這句話。
“……為什麼?”我十分詫異。
怎麼也沒想到,母親沉思之後,說出來的第一句警告竟然是這個。
“為什麼?”我的質問瞬間點燃了她的怒火,“這麼顯而易見的事,你都不知道動腦子想想嗎?”
“你跟這種人沾上關係,還想不想有以後了!還是說,你也想像張小彬那樣,走到哪兒都被人戳著脊樑骨議論?你不要臉,我還要!”
“而且你竟然因為看熱鬧,直接就不去畫畫了,你是不是覺得我每天賺錢很容易?你知道你這些興趣班要花多少錢嗎?”
母親的話直挺挺甩過來,我的心剎那間如墜冰窟。
她並沒有真的想知道我為什麼哭,更不想知道我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