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深躺在水池裡,一動不動,一旁伺候的宮女那是急得眼淚都要掉出來了。
畢竟現在宮裡誰不知道,這位主可是陛下心尖尖上的主,不然怎麼會安置在壽安殿,還派數不勝數的宮人照顧,甚至是吃穿用度方面也是極度奢華。
現在這位主病了,他們這些下人一時間都不知道如何是好,因為這位主他又不是人,尋常御醫沒有用,他們也不敢擅自做決定。
小全子在第一時間就去通知了陛下,她們只好候著,等著陛下回來,他們是生還是死了。
江深對於殿內的低迷氣壓自然是能明顯感受到的。
因為他就是裝的,突然一下子一動不動,是他也想不到什麼其他裝病的法子了。
所以索性就躺著不動了,怎麼喚都喚不醒的那種。
君澈一路簡直就是疾走而來,如果他不是帝王,或許早就不要面子飛奔而來了。
進入殿內,掀開屏風,走進水池邊,就看到江深仰躺在水池邊,絲毫未動,感覺不到生機。
他連忙走了過去,輕輕喚了一聲,聲音夾著顫抖。
他顫顫巍巍地伸手去觸江深的鼻息,江深的睫羽微煽,君澈眨了眨眼睛,再仔細一看,江深泡在水裡的手指微微動了動。
君澈伸手輕輕晃了晃江深,聲音溫柔,“深兒,我是睿澤,醒醒好不好。”
這樣的君王是壽安殿的宮人第一次見,以往他們都是候在殿外,可今天他們真真切切看到了君澈這樣溫柔的神情。
那個殘暴的帝王,露出了最溫柔的神情,最溫潤的聲音,輕喚著池裡人的名字,沒有用充滿疏離的“朕”,用的是最親密的“我”。
這可是寵妃都不敢奢求的。
但是現在全部在這裡實現了。
江深看時機差不多了,慢慢睜開眼睛,看到面前出現的臉,他怔了一下,猛然扎進君澈的懷裡。
“睿澤,你還在,你沒有不要我。”
聲音委屈沙啞,依依不捨。
江深被君澈攬在懷裡,他的身子都有些顫抖,看來是嚇得不輕。
君澈抱都不敢太用力,他剛剛害怕江深出了什麼事,現在人沒事了,但是卻好像受到了什麼巨大的驚嚇一般。
候著的宮女聽到江深那般親密的叫喚,還有陛下寵溺心疼的眼神,她們三觀又一次被重新整理。
睿澤是陛下的字,那哪是一般人能叫的。
看來這池裡精心養著的人魚,在陛下心裡恐怕不只是心尖尖上的人那麼簡單了,這簡直就是把心挖給他都不為過的程度了。
君澈輕聲細語安慰江深,拍著他的後背,把自己的所有溫柔都用在了江深的身上。
慢慢的,江深不再抖了,他輕抬眼眸,緊緊盯著君澈,“我就知道只是夢,睿澤才不會拋棄我和別人摟摟抱抱。”
“拋棄?摟摟抱抱?”
江深為什麼會夢到這些?
而且他很害怕自己與別人摟摟抱抱!
“是啊,我夢到有一個女的,她就像我這樣,躺在你懷裡,你看她的眼神很溫柔,她不喜歡我,你就打算不要我了。”
江深說著就越發委屈,眼淚在眼眶裡打轉,委屈極了。
君澈聽到這些,一瞬間不知道說什麼是好。
因為江深說的這話,某種程度上來說,就是真的。
他的目的就是取靈丹治隱疾,而治好了隱疾,便是為了傳宗接代。
所以以後身邊有其他人,也是正常不過的事情了。
君澈的不回應讓江深急了,他眼淚“啪嗒”就落了下來。
“睿澤不要我了,那我再也不喜歡睿澤了,我也不要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