綻開旺盛的蕊瓣。她看過來的笑容卻天真明媚,神態已然和之前的可憐倔強毫不相干。
月長老膽戰心驚:“肝膽洞,毛髮聳。此人,此人...!”他嚇得有些說不下去。
宮子羽喃喃自語:“笑談中,死生同。她,顧三小姐...是天上人嗎?”
宮遠徵的眼眶彷彿也被鮮血暈紅了,只定定地看著顧傾城:“她...哥,她受傷了...她會怎麼樣?”
宮尚角無心去回應弟弟的話。
因為整個大殿之內的人都已經死了。
在活著的時候,他們是有頭有臉的各大門派的掌門、首席弟子和骨幹棟樑、後起之秀,如今居然都變成了一具具屍體。
陰生不解:【你...】你是怎麼做到的!這裡發生了什麼?
顧傾城知道對方心裡在想什麼。一個手上無繭、身嬌體弱的閣中閨秀?居然能踩著她三寸高的鞋跟,泰然自若地站在如此多的屍體之上!
她的舞裙也被劃破了,卻能坦然的暴露出圓潤的肩膀和胸口月白色的肌膚?
正常的女郎不該是害怕的尖叫,把一切都羞怯地擋在不露曲線的衣服裡麼?然而她居然不含胸低頭而是傲慢地俯首看著自己,不像舞娘,而是個全身披甲的將軍,沐浴著鮮血猛獸般殺出重圍。
這是當然的事啊!這些無鋒的蠢貨以為她是誰?她可是顧家的三小姐!那個名滿天下的顧劍崔的妹妹!
【我知道,我是該忍一忍的。等到哥哥找到我時再動手,會更加穩妥些。】
她把一根又一根的玉釵從髮髻上摘下,隨手丟棄在地上發出碎裂的響聲,光可鑑人的長髮如黑色的瀑布流瀉而下,然後脫下鞋子,無牽無掛。
她光腳緩步從舞臺邊的臺階下來,嘴角帶著莫名的笑意,卻讓陰生身後的寒鴉慌慌張張地後退,好像迎面而來的是一隻惡鬼。
容光,或者豔光,能把身經百戰的刺客都逼退的光,何等剛勇凌厲!
長裙隨身姿搖曳如戰旗。她的每一步都如花枝在微風中起伏,她的每一絲目光都溫柔如春江漲水,肆意地流淌在陰生漲紅的臉頰上,她身體的每一根線條都洋溢著不可思議的曼妙,從前能輕易將世家少年陶醉於夢魘,此時卻殺勢逼人。
【可是我忍不了了。鬣狗只有在成群結隊時才有勇氣面對老虎撕咬,可是面對一個看起來柔弱可憐的女子,他們也要聚集起來,在我面前炫耀自己曾經做過的暴行和醜事。】顧傾城歪頭不解。
【這樣子會讓你們顯得更加有男子氣概一些嗎?無鋒就是用這些骯髒的把柄、利益、弱點,將這些人面獸心的大俠拉下水的嗎?】
她再往前走,停在了陰生五步之前,手中兩把劍閃著寒光。
他認得這兩把劍,一把屬於左邊仰天而倒的向天雷向掌門的翠鋒,一把屬於舞臺下臥地而躺的瞿望瞿大家的望月。
【既然有如此身手,為何還要被我帶走?】他啞聲問。
【無鋒之魎就站在我的面前,不被你帶走,才是我的終身憾事啊。】顧傾城回想起那日被陰生從行館帶走時,他身後的二十三節氣侍女團手中整齊拔出的利劍,又在自己揮手示意之後,整齊地插回到了劍鞘之中。
【你知道,你今日殺死的都是些什麼人嗎?只要我說出去,顧家今後,會在江湖中變成過街老鼠,永無寧日。】陰生眼神發亮,面色潮紅。
【我知道——他們是為了無鋒一年一度的大會,聚集而來的惡徒。】顧傾城極為平靜。
所以小樓這幾日才會這麼熱鬧,這裡是他們交流資訊、發洩感情乃至慾望的中點站。
【那你知道,站在你面前的無鋒之魎,他最得意,最引以為豪的手段是什麼嗎?】他為自己的雙手戴上一雙銀色手套,若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