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廷之中,允諾酒醉了又醒,醒了又醉。
這一日,允諾在曲降陰的身邊轉醒。
“憐兒,是跳崖了。”那一幕決絕,允諾已經全部記起來了。
著衣的那一刻,允諾看到了身邊包裹著裡衣的女子。
“來人!”毫不留情地,允諾大聲喚著潛伏於宮廷中保護自己的暗人。
聽到身邊人的呵斥,床上的人有了動靜。
“你、你們要幹什麼?放肆!放開!”曲降陰拼命地掙扎著,眼睜睜地看著允諾將自己的雙手反捉住丟給幾個暗人,允諾卻冷眼旁觀。
“為什麼?”曲降陰拼命地嘶喊著,她的雙手緊緊抓住寬大的衣袍外袖,尋求著原因。
“降陰夫人……”允諾深邃的眼眸猶如一潭攪動著的死水,望不到深淵。“要成為西夷的女人,也不知道降陰夫人受不受得起了。”
“難不成太師真的對降陰負心,甚至不要了?”曲降陰陰寒傷心的聲音,在黑夜裡尤為陰森。
“那麼,你以為自己是誰?”
允諾之前做了什麼,卻不得不讓曲降陰重新正視眼前的男子。一個傾國傾城公主的慘痛經歷,時刻不停地刺激著降陰脆弱的心臟。
須臾間,身邊的黑衣暗人已經牢牢地將降陰固定住。
當鐵索套在降陰身上的那一刻,毛骨悚然的感覺終於讓曲降陰歇斯底里爭辯,“太師!太師是酒醉為之!”
允諾緩緩轉過身來,眼神中卻流露出對面前女人無盡的恨意,那恨意就像是空洞而無止境的黑洞,將允諾對憐兒的一腔愛意吞沒。
“為什麼!太師那麼狠,就算降陰再度挽回,還是換不得太師的一絲諒解!”曲降陰像一頭垂死掙扎的野獸,完全沒有了宮廷禮儀,胸口那顆跳動的心被允諾的淡漠冷卻。
“允諾!你其實就是偽裝著的蠢人!最後還將是一個連女人都保護不了的男人,不對!應該說你壓根兒就算不上是個男人!”
曲降陰的悲鳴之聲震怒了完全理智之外的允諾,他突如其來的暴戾之氣將正在捆綁中的黑衣暗人一掌開啟。
“啊!”
“太師饒命!”
允諾修長、骨節分明卻又佈滿繭子的右手,就如捏著螞蟻一般箍緊著曲降陰細嫩的白頸。
制住曲降陰的其中一個黑衣女子冷不防允諾居然使勁了全力,毫無防備的她被允諾一掌打飛出了窗外,之後便再無蹤影,眾人只聞得痛苦的求饒之聲響徹整個宮廷。
“生而無悔,死亦無言。身為一名暗人,居然還讓她人辱了主子,你們本該如此!”允諾斜側頭低視的眸光慢慢從窗外轉移至曲降陰泛著淚滴的眸色之中,頓時噎住了曲降陰的訴說。
曲降陰雙手被鐵鏈反困於背後,隨著允諾手間指力的越收越緊,臉色也由白漸漸轉紅,最終歸結於紫色。“降陰夫人,說的什麼?”
“救命……”曲降陰嘴巴已經張到極致,但是所吸入的空氣還是無法供給需求,胸口的憋悶之氣堵得自己難受的慌。
想著公主心心念唸的男子最後真的是奪取降陰生命的劊子手,曲降陰絕望的眼淚更是無法遏制,不住地從眼角奔騰而下。
滾燙的淚水將允諾從瘋狂之中拉了回來,“其實,允諾輕輕動一動手指,那麼降陰夫人就會永遠消失,有些傷疤也許就不會再疼!”
允諾看著奄奄一息之中的女子,拼命地汲取少不多見的生命之氧。
重新得到新鮮空氣的降陰,重重地摔倒在地上,劇烈地咳嗽著,一副要把心肺都咳出來似的。
他疑慮著踱步,突地又止住了。
“把東西放下!你們這些暗人都出去!”一陣暴怒之聲傳來,曲降陰已是驚得不能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