烽火臺上,有一些兵馬和十常侍爭鬥過的痕跡。
“回想十常侍之亂的鬧劇,整個皇宮裡,稍稍有一些品階的宮人,都成了軍閥口中的笑話。”允諾看著身前女子的安靜,靜得猶如處子。
憐兒就在他伸手可及的地方,允諾卻覺得觸手不得。
“什麼帝王、王爺、公主……最多也不過諸侯茶餘飯後的談資。”或許餓了冷了那麼多天,或許身上的宮廷香還未散去。已知道進京擒王的第一人,就是憐兒狠心斷了自己念想的允諾,憐兒不由得悲從中來。
“憐兒公主未免難過了。”
憐兒知道,他話裡的意思。她是一個公主,只是暫時亡國了。
追根溯源,是因為她有一個疼愛自己的詡帝,以至於每每落難,都不至於太過落魄,更別說傷害的事了。
“詡帝……”詡帝有多寵著憐兒,只看憐兒出世至今的桃花滿城……
一身飄飄如仙的舞裙,憐兒站在烽火臺上,眼中所及,還是詡帝命人培植的那一處桃花滿城。
“這個國度正值季節交替的時候,無處可見桃花早已深濃,飄落滿城。”預設著她的悲傷,允諾忍了很久。
他眼中的女子,只欣賞著滿城的花色,卻不願正視他一眼。
江上都能被西夷軍掌控在手,其他的,允諾早已不放在眼裡。
“詡帝……”偶爾間,憐兒會不住地吟喚出聲。一雙美眸,在侍女地刻意之下,應和著當權人的審美愛好。
“護城河就在不遠處,卻不見當年詡帝在位的情景。”允諾的冷不曾多有褪色,只是眼前的女子飄忽欲仙,總讓他摸不透捉不著。“憐兒公主,是否還要見證允諾的誠意?”
“也罷!公主殿下無非關心宮內的形勢,允諾把知道的告知公主殿下就好了……在何進斬殺蹇碩後,張讓為首的宦官先發制人,矯太后詔將何進騙進宮內殺死……”允諾知道女子並未聽進多少,腦中依然不曾淡化眼前的朝朝暮暮。“公主殿下,如今允諾就臣服在您的腳下。公主殿下,還要做著什麼?”
憐兒眉間一動,有些事情,只是自己離得太遠。耳際是允諾不變的聲線,卻已經物是人非。
“詡帝。”憐兒緬懷著這一位歷史上的帝王,只是之後發生的擒王一幕卻被憐兒記在了心裡,她在口中輕念著回憶。“父皇啊……”
“公主殿下,是在思念某一個人啊……”
站得久了,憐兒就連腳跟都已經麻木。憐兒看著天際的殘陽又一次西下,眼中沾染上了落日的餘暉。
夕陽西下,森嚴皇城宮人;落日餘暉,江山半壁餘孤。
“他是誰?”允諾在她的身後,陪守著眼前的畫面。“怎樣的畫面,憐兒讓允諾靜待了整個夕陽西下?”
“是皇宮裡的安寧,異常得讓人看得深了一些。軍帥手持一把再為普通不過的兵器,舉兵之處,鬼哭神嚎。十常侍在允諾的刀下難逃一劫,可又是什麼能阻了軍帥蓄謀已久的野心,包括西夷軍的屠戮。”
“報!啟稟軍帥!皇帝以及戎王殿下已被虞摯韌將軍質押在宮廷之中!”空氣中靜得能覺察到鳥雀蟲獸的位置,嗜血待功的侍衛闖進,帶著一些討賞的語氣。“軍帥,皇城之內早已清理乾淨所有的血跡,已無西夷軍的後顧之憂了。”
“呵……”該來的,終於來了。憐兒平靜地呼吸著,感覺著心臟的跳動。
“誰!”允諾拿出了手中的冰刃,擋住了一室的景緻,他的叱喝聲去了來人一半魂魄,又氣得直接走出了烽火臺,“誰的人!”
說著又簡單看了一眼眼前被驚住的女子,允諾蓋不住面色中的氣憤,尋找著寒光血刃之所。
“這裡並無重要的人在,小的只是就著宮內的情形,向軍帥陳述著實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