憐兒說著一些走心的話。“今後,臣下不會遠離公主殿下身側。必定奉詡帝召令,守護公主殿下遠離宮廷紛擾。”
“佔乾,本宮還想聽一聽剛剛的曲子……”她是將帥,擁有帝令都無法召回的虎符。
將帥的虎符,不下於詡帝召令。
“曲子?”
“恩。”憐兒應著話,心頭只惦念那一首曲子。“每當守歲,太子殿下都會吹奏一曲。本宮見你笛子吹奏得如痴如醉,應是與太子殿下感情深厚了,才不枉將本宮夜困京師府邸。”
“公主殿下,生氣了?”佔乾難以琢磨透憐兒話中的意思,偏偏地,卻急於取下腰間的翠笛。“那臣下一曲,是否能讓公主殿下釋懷,不與臣下置氣?”
憐兒不答,任由一切霧裡看花水中望月,都消逝在樂曲中都好。
“臣下,只是想要公主開心而已。只要公主說了,臣下聽從就好。”
幾番心機下來,佔乾卻抵不住憐兒的一句“還想……”
兩人間又靜默了片刻,那一支翠笛被佔乾緊握於嘴際。不多時,熟悉的音樂,吹奏在天際。
每一個音符,都和太子殿下親身演繹……一模一樣。
那時,憐兒和太子殿下,感情還算深厚。沒有常侍的搬弄是非,沒有軍閥的排擠……
腦海中,憐兒總是難忘太子殿下兒時的情景……一曲笛聲悠揚,繞樑三日。
曲終,憐兒已失神。
笛子在指骨間繞出弧形,被佔乾藏於身後。那細小的笛子,被佔乾握於掌心,揉捏在指骨間。
聽得細了,略微還能聽到指骨間傳來隱匿的“咯咯”聲。
“公主。”
佔乾的步履寂寞無聲,讓人感覺不到周圍的變動。他臣服於憐兒面前,帶盡了儒士的風度。
“一曲終了了麼?”憐兒說,未看他一眼。“也罷。本宮乏了,回吧。”
此刻,佔乾懷揣著一襲翠竹袍服,儒士般的風雅。“好,臣下這就讓人準備準備。”
夜幕中,黑色籠罩著整個京師。燈前月下,佔乾相伴舊日同窗,陪伴在憐兒身邊。
閒來無事,憐兒將他拓寫的兵法謀略,拿在手上“觀摩”。
那些前人留下的東西,無處都有佔乾拓寫的痕跡。有一些記憶,開始浮現在腦海裡。
在佔乾的府中,他摯友般地侯在憐兒身邊。佔乾時不時研磨,會送上沾了墨水的細筆。
“不可。”身處冷宮久了,憐兒的坐性,常人幾日不至。
“臣下見公主殿下愛看,再描摹一本就是了。”佔乾是一介軍士,雖帶著儒士的風度,指點一些計謀足已讓憐兒消瘦幾日。
時不時的溫柔,是憐兒未曾做想的。
憐兒眉頭一緩,輕輕地搖了搖頭。
“那也好。”雖是無心地說著,佔乾有意拿起了書桌上的其他書籍。
有一絲絲被感染,佔乾也讀深了。
燈火搖曳,府內一片寂靜。
一本兵法,憐兒看得淡了。這一夜,憐兒幾乎讀遍了所有的謀略。
“公主殿下,時候不早了,早點休息。”子夜的夜幕,依舊森冷。佔乾又像是一個軍機謀士,毫無怨言地指點完最後一計。“公主殿下,臣下這就告退。”
“等等。”
行至門口,他的身形面對著門外,只留一個背影給了憐兒。
“臣在。”終是,抵擋不住憐兒字裡行間的話語。
“本宮會留在府中,他事不求。唯獨對這一本兵法卻愛不釋手。”有些記憶,在漸漸深刻。“佔乾,本宮不值得你用盡心機。縱然你待本宮情深難負,終不抵本宮心如止水。”
“一個愛看兵法的女子已經為數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