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憐兒打算在這裡站上一夜嗎?”他試圖靠近,漸漸放下了手頭的兵器置於屏風處。
一如優雅的步子,允諾從容地立足於她的身後。“憐兒……還不死心嗎?”
憐兒的身體開始發寒,雨絲一縷一縷地飄落在衣衫上。
面對允諾步步緊逼地質問,憐兒半晌無言以對。
“詡帝會對憐兒下軍令,不乏外戚和東宮輔政大臣的參與。何後一方權勢之下,宮廷軍早已束手無策。”允諾嘆息著,他側身,看到了憐兒眼中的軍方部署。“宮廷軍被困其中,宮妃、皇子、公主、諸侯都難以逃離東宮控制。”
“那麼,那個活祭人是怎麼回事?”憐兒指尖不再計數著用兵的方略。那天,活祭人在憐兒面前瘋狂地哭訴,涕淚不分,是多麼的真實。“難不成,允諾覺得佔乾這一支軍隊,最多成了詡帝可求、卻不可得的‘綠林軍’?”
“沒錯。”允諾回答得很乾脆,瞬間,又後悔了。因為,他看到了憐兒眼中的不解。那是,對自己用盡心思後的無力。“佔乾是一方諸侯,憐兒不忍了?”
呼吸越來越重,那個始作俑者——詡帝,依然不肯讓憐兒離宮徹查。“憐兒想著,詡帝的禁軍還好好地守著宮廷之外。那是詡帝在疼寵憐兒的任性,免了外戚的干擾。一個諸侯,他的人馬卻脫離了外戚軍閥,直入詡帝禁軍中。”
詡帝禁令一下,冷宮內已經變化萬千。
“憐兒打算救一個欺上瞞下的情痴?一個絕食都要將憐兒收為姬妾的……的浪蕩子?”聽不出任何情緒,允諾立於憐兒身後,卸下了所有的防備。
“第一次,佔乾的人馬接近冷宮,用了九宮格局法,突破了詡帝和西夷一族的防備。儘管他的人馬,分辨不出混入詡帝禁軍中的西夷佈防。卻在內侍監之下,將活祭人裝扮在內侍監的侍從中。活祭人與憐兒對話多夜,才被允諾的西夷軍發覺後帶離。”憐兒眉頭微蹙,額頭開始有了脹痛。“第二次,在禁軍交接最為鬆懈的時刻,佔乾的人馬乘機用錐形陣突破了兩股禁軍的勢力。繼而,活祭人已經能夠在冷宮停留一刻鐘左右。”
身體開始不支,頭疾佔了一半的感官。憐兒的雙手已經不能完全計數,或者簡單地做完一個數字。
“為了諸侯的一支軍隊,憐兒打算和允諾計較?佔乾一絕食,他的軍隊也不過是一支可有可無的王陵祭奠軍。”不止不可置信,允諾甚至開始懷疑眼前的人。“為了一個儒雅文士,憐兒就打算這麼對待允諾嗎?”
“活祭人都出現幾次了?”憐兒開始乏力,心口悶悶地。
“憐兒,在激怒允諾。好讓允諾分心,不再對佔乾的人馬起意?”允諾果然怒了,他縱容著憐兒在他的面前分析佔乾人馬對西夷軍閥的挑戰。
“原來,允諾知道佔乾會再一次派軍隊前來。”一次又一次,憐兒初步感受到活祭的可怕。
“憐兒……”一個活生生的人,在他的面前,沿著窗稜緩緩滑落在地。
允諾急忙半蹲在地,他扶著女子的額頭,溫度在漸漸消失。“一個祭奠自己的諸侯,其實知道自己在憐兒心中沒什麼分量。”
“憐兒在用一個公主的分量,考驗諸侯的耐心?”允諾雙手對憐兒的額頭進行穴位試探,幾度能夠輕易把控腦袋的死穴。
“做什麼?”她的雙手耷拉在他的腕間,即便他要對她下手,她還是沒有反抗的餘地。
“西夷的牛馬會有發狂的時候,症狀如同皇室風寒之人。”說著,他輕鬆地輕點按壓著憐兒的頭部。
一陣痠痛溢滿腦袋,憐兒雙手無力地推脫著。言語都被痛苦折磨,滿是痛楚。“允諾,怎能將憐兒當做西夷牛馬?”
“如此,憐兒還有掙扎的生氣。反之,憐兒可連牛馬復愈的萬分之一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