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意常說,女孩就應該是天生的百變女郎,可以性感可以清純可以可愛。
她經常今天打扮成大波浪的明豔女人明天就裝扮成雙麻花棉布裙的純欲少女。
跟她在一起總有新鮮感。
“宋時冕你終於回來了。”
宋時冕沒說話,深深的看著她。
在他的視線裡她是死寂的框圖裡唯一的活物。
很難形容這種感覺,像一個人飄在浴缸裡溺了水,溫熱的水流淹沒口腔鼻息,在完全無法掙扎,裹挾著往下墜那一刻,一雙手托住他的脖子將他解救。
宋時冕帶著一臉疲倦走進門。
不似往常,大概做演員的人都更加敏感,舒意覺得,宋時冕不單單是累而已,他整個筋骨都透出無力。
“我有一個驚喜要給你。”她言之鑿鑿。
宋時冕可不信。
舒意拽著他往前走幾步,這才發現,客廳地板上放著一個大禮盒,粉綢絲帶繫著,盒子上印著elia saab幾個字母。
是那條七位數的裙子。
舒意把盒子開啟,捧著裙子在身上比劃一下,繞著宋時冕轉了兩個圈顯擺,“怎麼樣,好不好看?”
然後又徑直到落地鏡前,對鏡擺了幾個在宋時冕看來相當浮誇的姿勢。
宋時冕倚在玄關牆邊,昏黃的光瀉在他身上,抱著臂看她,面帶一種稱得上柔和的清淺笑意。
不作聲,只看她。
舒意意識到宋時冕沒回應,從面前鏡中尋上他的眼。
追問:“好不好看嘛?”
“這就是你說的驚喜?”
用他的錢買下一條實在價值不菲的禮服裙。
“難為你還記得通知我,我差點兒還以為我的銀行賬面發生失竊事故了。”
“當然不是。”
“驚喜在這裡。”
舒意神神叨叨地從了睡衣口袋裡扒出一個方型禮盒,小小的立在掌心,伴隨著她刻意發出背景樂:“鐺鐺鐺!”
是一對愛馬仕袖釦,墨綠底色搭配燙金字母,模樣低調又精緻。
她對宋時冕揚揚眉:“送你的。”
他只看了兩眼就不再看,把目光再次放在舒意臉上。
他經常看著舒意就會生出一個感嘆,人臉怎麼能做出這麼生動的表情。
開心的時候得意洋洋、眉飛色舞。
沒長大的小孩似的。
她到底怎麼演出那麼多部戲的?
明明一點兒也不高明,他不多打量就能把她心裡的彎彎繞繞摸透。
她這是花了他一大筆錢不好意思了,順便給他買個玩意兒討好一下他,不然她面子上過不去。
“這也是拿我的錢買的?”
的確,從禮服店出來以後在隔壁男裝品牌隨手挑的。
猜就猜到了幹嘛挑明呢,真討厭。
“這不重要。”
不重要?傻子才甘願吃這種虧。
有拿人家的錢給人買禮物的嗎?
“這個多少錢?”
舒意伸手指比劃了一下。
嗯,剛及五位數。
那枚小而精緻的袖口閃出流螢般細碎的光,和她那條極盡奢華的流紗裙相比,實在是小巫見大巫。
舒意隨口追問:“怎麼樣?值不值?”
接著又自顧溜鬚拍馬一句:“嘖嘖,瞧這低調又奢華的做工,多襯你。”
宋時冕伸出食指和拇指從她手心拿走那枚袖釦,捻住邊緣在指尖轉了一圈,燈光下切面銀光一閃而過,他兀自欣賞著這個自割腿肉的小玩意兒。
而舒意又一臉饜足地去欣賞漂亮裙子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