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意到片場時覺得今天氣氛有點不一樣。
工作人員很多,甚至多了七八個安保。
她就演個女四號,不是多重要的角色,往常他們這組只有執行導演來拍。
況且,她在娛樂圈混了四五年,至今仍是個五六線小明星,屬於走大街上都沒人認出來那種,絕對不可能是為了她過來的。
她對小糖耳語:“今天怎麼感覺有點奇怪?”
小糖也說不上來:“說不定是哪家平臺的老闆過來了。”
喻愫眯眯眼。
哦,果然。
監視器旁邊坐了個生人,片場置景暗,那人的臉剛好隱在陰影裡。
五官看不清楚。
穿一身深色西裝,隨意坐著,倒更顯身型落拓。
只看見他手指有意無意的輕點椅子,挽起的袖口下漏出一隻腕錶。巴黎釘紋在射燈下一閃,舒意就認出來,寶藍色錶盤,百達斐麗6300g。
這個人有來頭。
導演在一邊陪笑,上趕著給人搭話。
不是資方就是哪家的大老闆。
舒意在心底輕嗤一聲,這個胖乎乎帶黑框眼鏡的男導演平常可不是這個德行。他一般只圍著男女主轉,很少來盯他們這些戲份不重的戲,往常來了也是罵罵咧咧的走,不把人罵成孫子自個兒心裡不舒坦。
她強忍住上去把他腦袋敲開瓢兒的衝動。
舒意今年二十六歲,大學一畢業就進了這個圈兒,高不成低不就地混了四五年,沒有演出什麼名堂來倒是糟心事兒見的不少。
從小是舒家捧在手心的嬌嬌小姐,她脾氣暴,沒受過什麼委屈,富貴人家小姐的臭毛病一大堆,不過自打做了演員,什麼牛鬼蛇神都能在她頭頂上踩一腳。
她倒也很能忍。
說好了不靠家裡邊,愣是單槍匹馬的在娛樂圈闖蕩。
她在片場被人吊的祖宗十八代都被拉出來問候的時候,可沒人知道她就是舒家的獨女。
舒家,明遠海運掌家人,南海一帶誰不知道,明遠前頭那個姓是“舒”。
明遠海運集團是國內航運業巨頭,尤以航運和海洋貿易見長。
滬城這塊地界兒,海和航就是命脈。明遠發家三十年,早做到了行業領頭。
片場人來人往正在做開拍前的準備工作,舒意和對手演員就位,兩人坐沙發上開始走戲。
對手演員叫胡楊,人長的高大白淨,剛從學校畢業,挺青澀的。
他們兩個演一對從大學步入職場的情侶。
今天這場戲還挺特殊的,兩個人畢業脫離了象牙塔,本以為前途風光,可生活的蹉跎和職場的齷齪讓兩人的愛情消磨殆盡,但各自都心有不甘。
這是一場從浴室爭吵到客廳的情感爆發戲,吵到客廳沙發上還有一個吻戲鏡頭。
算是他們這段故事的一個小高潮。
胡楊緊張的不行,往垃圾桶裡吐了兩次口香糖。
小糖衝舒意擠眉弄眼:“舒姐,人家是初吻呢!”
胡楊不好意思,小聲說:“舒姐,我沒什麼經驗,我怕一會兒拍不好。”
舒意讓他放寬心,按人物情緒來演。
導演注意到這邊在走戲,舉了手邊一手電筒打過來:“舒意,人家新人沒經驗,你好好傳授傳授拍吻戲的經驗,別一會兒開拍了ng不斷。”
有人附和:“對呀!舒姐和胡楊先親一個帶帶人家!”
監視器後頭圍的一群油膩男哈哈大笑。
令人作嘔。
舒意被燈光刺激的眯起眼睛,冷冷的看回去。
攝影燈一晃,這下看清了。嚯!監視器前頭坐著的人,好巧不巧是她結婚兩年的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