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彬立刻明白,與晉國的合作,不僅僅是商業問題,還是政治問題。
是晉國內部的政治局勢,推動了夏晉的商業。
沈彬說道:“臣愚鈍,魏國為何也要求如此大量的絲綢?”
“魏國內部已經有一批人和我們貿易獲利,當然想要儘快拿貨,晚了就有其他人找上我們了。”
沈彬詫異道:“如此說來,晉國和魏國都是爭先恐後想要跟我們做買賣了。”
“目前如此。”
“那我們豈不是現在就可以向他們推行紙鈔了?”沈彬有些激動地說道。
“現在恐怕還不行,他們要接受紙鈔的前提,是我們的民間都接受了紙鈔。”
沈彬立刻明白過來,他轉移了話題,說道:“今年京畿的絲綢截止到目前,產出了七十萬匹,在大夏內部賣出了三十萬匹,賣給魏國二十萬匹,還有二十萬匹的存貨。收入為五十萬兩,除去那些開支,淨收入為三十萬兩。”
李彥心中微微一驚,淨利潤竟然高達60%,也就是說,還有至少40%的降價空間。
現在是一兩一匹,能降到600文一匹。
如果產能繼續擴大,邊際成本進一步降低,甚至可以降到400文一匹。
“布匹的產出為100萬匹,淨收入20萬兩。”
“接下來的幾個月,因為晉國和魏國的要求數量增加,加上我們內部的需求,淨收入還能增加100萬兩。新式紡紗機這一年預計給朝廷帶來了150萬兩的收入。”
沈彬繼續說道:“另外,目前八家聯合商社招募的工人數量將超過了萬人,每一個工人的月俸是一兩銀子。同時,隨著蠶絲的需求增加,養蠶人數增多,桑園種植業開始擴大。這八家聯合商社可能會解決大約五萬人的生計。”
李彥問道:“對本地糧價有影響嗎?”
“暫時沒有出現糧價上漲的情況,至少臣打聽到的江寧的糧價比去年和今年年初是有下降的,已經降到一兩銀子一石。但有一件事可以說明江寧織造司對民生起到的作用。”
“什麼事?”
“聽公孫贊說,江寧城賣鞋的,最近供不應求。”
“哦,與織造司有關?”
“大多數購買鞋的,都是織造司的工人,他們為自己或者家庭成員購買,添置了不少。糧商也賺的比往年要多一些,布匹商也是如此。”
李彥點了點頭道:“這就對了,這些對於一個人來說,是生活必備的。”
“之前還有人說新式紡紗機會導致不少民間婦女失去收入,現在看來,她們不但沒有失去收入,因為市面購買增多,蠶絲、桑葉需求的增加,反而讓許多人有了工作的機會。鞋子、布匹和糧食購買增加就是最好的說明。”
李彥很滿意。
新式紡紗機的佈局並不算快,江寧到目前還是官府在做,民間肯定有人已經掌握,但還不敢公開大規模擴張。
慢是慢了點,但李彥並不著急。
大夏本質上還是農業社會,商業社會的許多硬性條件都還缺失。
例如契約制度的規範,例如相關律法的完善。
再例如,直接制約商業活動的貨幣形式問題還沒有大面積解決。
這個時候越著急,反而越容易出亂子。
想要在以後全面鋪開,就得先把底子打牢,把基本盤佈下來。
商業的基本盤,就是蘇州和京畿。
只要拉動蘇京兩地的商業,就能形成大夏的商業經濟帶。
這個經濟帶一旦形成,不僅可以輻射徐州南部的經濟特區,為徐州戰線提供大量的物資,還可以輻射到常州、洪州和更偏遠的越州。
為什麼這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