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萬匹絲綢是多少,你知道嗎?”耶律仁令目光陰沉,語氣如外面的雪一樣冰冷。
杜素心中微微一緩,耶律仁令能問這句話,而不是直接讓人將自己拖出去剁了,說明他有耐心繼續瞭解下去。
“在下世代經商,怎麼會不知道三十萬匹絲綢是多少呢?”
“那你知道欺騙孤的下場是什麼嗎?”
遼國繼承了大周的文化,常以大周正統自居,包括一部分稱呼。
“欺騙大王的下場,無非是一個死。”
“聽起來,你似乎不怕死?”
“在下怕死,所以在下不敢欺騙大王。”
“真的能拿出來?”
“在下的地位雖然比您低,但是在下在蘇州能享受富足的生活。在蘇州,在下也不必擔心因為冒犯您而被殺死,那麼在下為何要冒著生命危險來這裡欺騙您呢?”
“那就不得不說出你此行的目的了。”耶律仁令道。
杜素道:“難道大王不知道大夏與魏國的恩怨嗎?”
“本王有聽說過。”耶律仁令說道,“你們夏國在我們這裡並不算知名,許多遼人只知魏而不知夏,剛才隆德的話,你不要往心裡去。”
“在下不敢。”
“賜座!”
立刻有人給杜素安排座位,而且距離耶律仁令很近。
“嚐嚐我們遼國的酒!”耶律仁令哈哈哈大笑起來,與剛才那股咄咄逼人的氣勢完全不同。
杜素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好!再倒酒!再倒!這麼多年來,第一次有江南的使者到我大遼來!我大遼繼承大周遺志,乃是天下正統,禮儀之邦,今日不醉不歸!”
杜素端起酒,一口一碗。
周圍其他人看著使者喝酒如此乾脆,都忍不住好奇且驚訝。
等酒過三巡之後,杜素也有些醉了。
耶律仁令這才又開始問話:“你跟我說,你們怎麼可能有那麼多絲綢,怎麼做到的?”
“大夏地處南方,桑園眾多,商業發達,在過去的數百年裡,無論是晉國,還是韓國,亦或趙國、魏國,都找大夏買過絲綢,而且每年都買。”
“為何這一次,你們要直接把絲綢賣到我們這裡?”
“魏國這些年內部改制,逐漸強大,我大夏也遭受了威脅,吾皇想要藉此建立與大遼的友好關係,一同對付魏國。”
一邊的耶律隆德又開始吹牛逼:“哎喲我去!我還以為什麼事情要花如此大手筆!不就是個魏國嗎!我大遼鐵騎南下,魏國那些土雞瓦狗頃刻間崩塌求饒!”
“使者,如果要聯合,你們打算如何對付魏國?”
耶律隆德輕視杜素,但耶律仁令不會真的輕視他。
耶律仁令這種級別的怎麼可能不知道去年發生了什麼?
去年大量魏軍從北線被抽調南下,當時遼國高層得知後非常震驚,一度以為魏國是用這種策略故意表演給遼國看,吸引遼國發兵。
但後來才得知,魏國集結主力是去對付南邊的敵國。
當時耶律仁令就建議遼國皇帝趕緊發兵攻打易州,奈何遼國內部政治遺留問題太大,最後作罷。
雖然沒有發兵,但遼國一直關注南邊的形勢。
今年六七月份的時候,遼國反覆確認,魏國在去年南下的時候,表面上是撤兵了,其實是多線受挫。
這件事震驚了遼國高層,他們快速派出大量細作去打探更詳細的情報。
直到十月,關於太康五年的夏魏之戰的不少詳細資訊才陸陸續續彙報上來。
這個時候,遼國高層才知道,原來江南那個地方的戰力居然又變得如此強悍了。
杜素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