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康六年,十一月初五。
姑蘇學院山長王儒經過三司會審之後,被判處死刑,當天被押送到城外。
一路上,街頭站滿了圍觀的百姓。
人們大罵王儒是無恥小人。
也有許多儒生為王儒喊冤,甚至有一些人跪在大街上攔住行刑隊伍的去路。
等到後來王儒被送到法場,還有人在刑場附近喊冤。
直到王儒的人頭落地後,這些人喊冤的聲音更大,更加激動。
王儒雖然死了,可民間卻突然多了許多不一樣的聲音。
有人說王儒不是魏國的細作,他是大夏政治鬥爭的犧牲品,他是反對蘇常新政的人,所以他必須死。
這種說法還認為王儒的死,是皇帝陛下用來震懾保守派的。
也有人說王儒就是魏國的細作,當年魏國南下滅吳的時候,王儒就跟魏國勾搭在了一起。
還說蘇州今年其他官員的謀反,背後都是王儒指使,是為了配合魏國。
王儒該死。
當然,無論哪種說法,無論真相是什麼,王儒的死都說明了一個問題:夏魏的矛盾,目前來看,是不可調和的。
甚至已經有人預言明年春暖花開之後,夏魏之間一定還會有更大規模的戰爭。
但似乎很少有人看清楚真相,在街頭曬太陽的人們並不知道,此時此刻,京畿、蘇州、常州的織造司、紡織廠已經全線啟動。
那些原本在家中紡織的女工,紛紛收到了工廠裡的契約,將她們招聘到了工廠。
與此同時,蘇州、常州的蠶絲商人們連夜開始準備貨物,行駛在從蘇常到京畿的船隊沒有停下來過。
無數蠶絲、苧麻等等原料,在巨大利益的驅動下,被分配到了各個地方,進入到那些工廠裡。
工廠內部紡織機的聲音日夜不停,無數絲綢從機器裡出來,被人搬運、運到船上,再分發到指定的地方。
大量從銀行貸款出來的錢財變成了絲綢、布匹,它們將被送往北方的晉國、遼國。
在整個十一月份,李彥一邊與公孫贊、沈彬核對著各州郡的絲綢彙報,一邊叮囑著常瑜到建安郡要速戰速決。
倒是在十一月底的時候,杜素帶回來了訊息,遼國的燕王耶律仁令願意合作。
這對李彥來說是另一個好訊息。
遼國雖然遙遠,與遼國的合作無法像與晉國那樣緊密,但只要能阻止魏國透過互市緩和遼國的關係,就達到目的了。
他相信,現在魏崇延一定在抓狂。
這些局佈下去之後,並不是那麼快就能有明顯效果的,至少目前來看,它無聲無息,彷彿什麼都沒有做。
不過李彥有的是耐心,他可以慢慢等。
在這段時間,常瑜統領三千人,在江寧的渡口登上船,進入漢江,一路東行,他們的目的是沿海抵達越州的建安郡。
與此同時,李彥還讓京畿轉運使蔡霖兼任了冶鐵司的負責人,讓他安排人去荊州一帶開採鐵礦。
到了年底的時候,各個衙門都開始忙碌起來,宋濂每天在中書省加班加點開會,公孫贊每天都在核對財報。
陳凌也忙得不可開交。
楊寧則奔走在蘇常各郡監察新政的問題。
最閒的反而是李彥,不過他整天給韓世忠、張文澤和陸康寫信。
寫信的內容大多是說一些瑣碎的後勤之事,順便問問前線城寨修建的問題,還有關於工兵營的問題。
再跟他們聊聊火藥的事情。
等到十二月初十以後,江寧城開始下雪。
這個時候,從宋州回來了一些關於前線的情報,其中有一條扔到江寧朝堂上是格外醒目的:魏軍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