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公主發威之後,官眷們便有些待不住了,又顧及著幾分體面,不能提前離開伯府,只能硬生生的熬到了開席。
他們只略略動了幾下筷子,便似約好了一般,紛紛起身提出告辭。
勇毅伯夫人望著已經空了的偏廳,氣得抄起一個茶杯砸在地上。
茶杯“啪嚓”碎裂,嚇得廳裡的下人噤若寒蟬。
勇毅伯夫人吩咐身邊的胡媽媽:“你派人去查一下,究竟是誰在背地裡針對咱們伯府。”
她滿目陰狠道:“若是叫我查出來了,必定要讓他們付出代價!”
胡媽媽應聲:“是。”
勇毅伯夫人狠狠吐出一口濁氣,詢問道:“姑奶奶呢?”
“姑奶奶……已經走了。”胡媽媽心知伯夫人問的是沈夫人,她又躊躇地說道:“姑奶奶留了一句話給您,她說長公主在伯府發了怒火,還不知道後續會作何處理,讓伯府先避一避嫌,暫時別去找侯府。”
“她這是怕咱們連累侯府呢。”勇毅伯夫人面色發青,冷笑一聲:“承恩侯是將咱們當成一條狗啊,需要的時候便從指縫裡摳出一點兒施捨咱們,不需要的時候便將咱們一腳踹開。”
胡媽媽不敢應聲。
劉若嬌踏進偏廳,恰好聽到這話,滿臉怨氣地說道:“母親,您總是讓我親近二表姐,我討好她大半年,只撈到一支金簪子,她也太摳門了。今日您的壽辰,她送一對贗品,我們跟著一塊丟臉死了。”
勇毅伯夫人見女兒嘴上把不住門,立即將伺候的下人屏退。
“還是大表姐好,我每回去找她,她都會給我不少好東西,比二表姐闊氣多了。”劉若嬌挽著伯夫人的手說道:“大表姐不是姑母親生的又如何?二表姐這親生的待咱們,還不如不是親生的大表姐呢。”
勇毅伯夫人心中微微一動,似乎被這句話給點醒了。
自古以來,血脈親情,還不如利益捆綁來得可靠。
她溫聲說道:“嬌嬌,你大表姐疼你,你多與她走動走動。”
經過今日一事,勇毅伯夫人對沈夫人愈發寒心了。
她深刻的意識到不能將全部的希望寄託在侯府身上,還是得另謀出路。
——
沈青檀與大夫人、趙婉來到伯府角門。
忽然,大夫人停下腳步。
沈青檀疑惑地抬頭望去,只見大夫人睨向對面,臉上露出一抹笑容。
她順著大夫人的視線看去,伯府對面徐徐停下一輛眼熟的馬車。
大夫人笑容和藹:“檀兒,你快些過去。”
沈青檀下意識瞟向趙婉。
趙婉反應過來,往大夫人身後一站:“二嫂,我與大伯母一輛馬車回去。”
沈青檀臉頰微微發燙,一雙眼睛似浸染著水光:“母親、婉妹妹,那我先走一步。”
說完這句話,她便下了臺階,往對面走去。
這時,身後又傳來大夫人的聲音:“檀兒,我借用聽雪、流月一會,回府之後還給你。”
沈青檀腳步一頓,便知道大夫人起了玩性兒,故意在逗她。
她低聲吩咐聽雪與流月:“你們去伺候母親。”
說罷,她腳步快了一些,方才來到馬車旁,便聽到大夫人的笑聲。
她壓下心底的那股子羞澀,快速挑開車簾子,猝不及防的對上男人漆黑的眼眸,心口猛地跳了一下。
“你們這麼快散宴了?”趙頤朝她伸出手,淺笑道:“差一點便錯過了。”
“伯府出了一些事兒,宴席便早早的散了。”沈青檀將手放在他掌心,順著他的力道進了車廂,望著他清雋的側臉,詢問道:“你怎麼來了?”
趙頤待她在身側坐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