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珏眉眼溫柔:“今夜我等你。”
沈青檀與他站在對立面,對他而言是巨大的隱患。
無論她真的對他舊情難忘,故意欲拒還迎,還是有別的算計,都不重要。
只要她今夜去赴約,他得了她的身子,她便會對他死心塌地。
沈青檀頷首:“嗯。”
得到想要的答覆,趙珏心滿意足地離開。
沈明珠藏在角落裡,趙珏滿面春風的模樣,刺痛她的眼睛。
他離開寮房時,她便偷偷跟過來。
果然,他是來見沈青檀。
沈明珠眸光晦暗地望了沈青檀一眼,退回陰影裡繞到小道離去。
沈青檀關上窗子那一瞬,眼神不經意睨向沈明珠藏身的位置,此刻空蕩蕩的,只有清風捲著一片枯葉飄落在地上。
——
華靈寺的僧人過午不食,禮佛祈福的香客也是如此。
申時末上晚課,沈青檀去往大雄寶殿,在門口遇見黑著臉的二夫人。
“侄媳婦兒,你來這兒作甚?”二夫人蹙眉:“佛前不可妄語,我既然說過會給你們祈福,自然不會食言。”
沈青檀神色肅穆道:“我只是來提醒二嬸,禮佛要心誠,不可生出禍心,不然便是褻瀆佛祖,會遭到反噬的。”
二夫人恨不得求佛祖收走沈青檀這個賤人,壓根沒打算誠心為他們祈福。
沈青檀這般一說,二夫人心裡虛得慌。
“你別胡說八道,當心冒犯了佛祖。”
二夫人剜了沈青檀一眼,率先一步進入大殿,尋一個角落的位置。
沈青檀刻意來到二夫人身邊的位置。
二夫人磨了磨牙,在佛祖面前到底不敢造次。
“二嬸,晚課是一個時辰,之後還有半個時辰禪定。”
沈青檀好心提醒道:“府醫說您是鬱結於心,氣結於胸,禮佛誦經可以修身養性。您看淡身外之物,不用吃藥石也能好全了。”
如何看淡?
那可是九萬兩白銀!
二夫人被刺激的胸悶耳鳴,覺得自己病得更嚴重。
今日在山門殿看見沈青檀,她心情頓時不好了,晌午都沒有用齋飯。
她打算吃完晚飯再來上晚課,老夫人卻說入了佛門,便要遵守佛家規矩。
佛家弟子每日只吃晌午那一頓,她要等到明日晌午才能進食。
大殿內幾十位僧人誦經,梵音誦唱繞樑,二夫人的內心卻無法平靜。
尤其肚子裡沒有油水,越來越餓,那股子焦灼感更加撓心。
每一刻鐘對她都是煎熬。
坐立難安。
晚課結束,二夫人終於解脫,方才站起來,雙腿發軟一頭栽倒在地。
沈青檀扶著她起身:“二嬸,我們去禪房禪定。”
二夫人餓得前胸貼後背:“我……”
“我方才見您誦的經文不對,待會我們禪定再加半個時辰,我教您誦唸一下經文。”沈青檀扶著她往禪房而去。
二夫人拉住沈青檀的手臂:“侄媳婦兒,我今日身子不舒服,改日……明日再禪定?”
沈青檀斂去笑容:“二嬸,您不是誠心祝福我與夫君白頭偕老?”
二夫人笑容牽強道:“我的病沒好全,今日舟車勞頓,實在是抵不住了。”
沈青檀神色關切:“既然身子不舒服,那您不必為我們祈福,明兒一早回府休養。我稟報給祖母,她老人家會諒解的。”
她將老夫人這尊大佛搬出來,二夫人笑不出來了,從齒縫中擠出幾個字:“去!我去!”
“您的身體……”
“我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