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頤在北齊不受寵,照料他的宮人說他夭折,皇上並沒有在意,只是讓宮人處理了。”
高副使皺緊眉頭:“誰知這個宮人被大周收買,與大周的使臣裡應外合,將孩子從宮裡偷出去了。”
齊王聽到父皇對趙頤如此不上心,臉上的陰雲散去,倒來了幾分閒情逸致:“我們把戲臺子搭起來了,端看靖安帝如何把這一齣戲唱下去。”
高副使笑了起來:“下官也很期待。”
想必這一齣戲,會唱得十分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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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宮,太極殿。
錦衣衛向靖安帝稟報:“皇上,宮外都在傳小趙大人是您的子嗣。”
靖安帝擱下手裡的《聖訓》,站起了身:“你說什麼?”
“皇上,小趙大人是您子嗣一事,在宮外傳得沸沸揚揚。”錦衣衛神色凝重地說道:“錦衣衛查到訊息是北齊使臣散佈出來的,恐怕是想要引起大周內亂。”
靖安帝神色冷肅,稍微一想,便推測出北齊的心思。
北齊知道儀貞在他心裡的地位,吃準了他不會揭露趙頤的身世,否則儀貞最後的尊嚴都沒有了。
如果他不澄清的話,便是預設了趙頤是他的子嗣,那麼他的幾個兒子勢必會與趙頤針鋒相對。
錦衣衛見靖安帝陷入沉默,詢問道:“皇上,此事要壓下去嗎?”
“不必。”靖安帝思忖一番,沉聲說道:“朕若是在風口浪尖去有所行動,事情會越演越烈,甚至會坐實了謠傳。”
越是這種情況,便越是要沉得住氣,否則就會被北齊牽著鼻子走了。
錦衣衛又說:“譽王和瑞王,暫時沒有反應。”
靖安帝微微頷首,示意錦衣衛退下。
錦衣衛退出太極殿。
靖安帝緩緩地坐下來,按著脹痛的額頭。
曹公公放下拂塵,為靖安帝按額頭:“皇上,您要召見小趙大人嗎?”
靖安帝眉心動了一下,疲憊地說道:“暫時先不見。”
接下來的三日,靖安帝沒有去上早朝,開始戒齋。
朝臣們都在等著靖安帝的回應,甚至有的言官想在早朝問起此事,誰知道一向宵衣旰食的靖安帝,居然罷朝了。
原來不相信趙頤是靖安帝子嗣的朝臣們,內心不禁動搖了。
尤其是譽王和瑞王黨派的朝臣,像是熱鍋上的螞蟻,急得團團轉。
趙頤背靠著國公府,戚家,鎮北王府,又深得靖安帝寵愛。
如果他是皇子的話,這大周的江山,非他莫屬了。
他們頓時坐不住了,紛紛私底下去拜訪譽王和瑞王。
譽王和瑞王倒是沉住氣了,一概不見。
朝廷氛圍緊緊繃著,極其壓抑。
朝中的幾個肱骨大臣,正準備說服首輔,一同進宮見靖安帝時,宮裡終於傳出了訊息。
靖安帝要在太廟舉行祭祀之禮。
第二日,靖安帝身穿冕服,率百官來太廟祭祀。
百官一頭霧水,今日並非是皇上的生辰,清明節,歷代皇帝的忌辰,不清楚靖安帝為什麼要來太廟祭祀。
靖安帝並沒有給百官解惑,站在太廟外面,抬頭看著九龍貼金的牌匾上,筆墨鋒利的“太廟”二字。
他邁著沉穩的步子進了前殿,先祖的神位已經從中殿,移到了前殿。
靖安帝先祭拜了先祖,站在了元榮皇后的神牌面前。
眼尖的大臣,一眼看見元榮皇后的神牌後面,還放著一塊牌位。
眾所周知,入太廟的只有歷代帝王,以及歷代帝王的原配皇后,可以升祔太廟。
除此之外,便只有有功之臣,才有資格供進太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