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和以往一樣躺在床頭注視天空,目及之處皆是灰濛濛一片,病魔纏身,她掰著手指頭數自己剩下的時間。
過去的經歷,破碎的家庭,母親的眼淚,使她情感萬千,她想執筆記錄這一切,她想用文字描述這個槽糕的世界。
但瀕臨死亡的身體,已無法支撐她任何動作,她連坐起來都困難,她只能整日整夜躺在床上咳嗽。
悠揚愉悅的哼唱聲由遠及近,少女費力的撐起身體,及其陌生的聲音,無比快樂的歌調,勾起她的好奇心。
渾身疼痛,無力,她失敗了好幾次。
終於在聲音消弭之際,雙臂顫抖著支起她的身體,沒再向下跌倒。
身穿黑色大衣高瘦的身影,手牽藍衣男孩,邁著輕快的步伐進入她的視野。
短短兩秒支撐起的力量已然崩潰瓦解,身體發出抗議,她劇烈咳嗽起來,彷彿要把身體裡的一切咳嗽出來。
很久之後她才緩過來。
“咚咚咚。”
她向窗戶看去,哼歌的男人臉上掛著淡淡的笑,不知道他在那裡站了多久。
男人明明劍眉星目,舉止溫文爾雅,放在人群裡最閃耀的存在,她卻感到一陣強烈的不安,好像有哪裡不對。
“睡吧,醒來後一切會好的。”
男人開口說了什麼,她聽不清。
她想說些什麼,突然她感到一陣睏意,眼皮重到再也抬不起來。
身體各個器官,也隨著這股睏意老實下來,她感到前所未有的舒適。
痛苦無時無刻不在叫囂著存在感,她早已習慣半夜被痛醒,此刻的安寧就像做夢一樣。
那麼,睡覺吧,在這美夢中。
少女閉上眼,她應該享受久違的安寧。
不,不能睡,明明是那麼的不安。
她眼皮微抬,不能睡,這個人實在是太奇怪了,思考著,掙扎著,但她始終處於半夢半醒中。
時間飛速流逝。
她的嘴巴被人掰開,耳邊傳來水滴聲,有什麼東西滴入她嘴裡。
舌頭下意識攪動,血腥味在嘴裡炸開,渾渾噩噩中,她費力睜開眼睛,看到一張熟悉的臉,混沌中她總算是發現哪裡不對了。
這不是隔壁的男孩嗎,他為什麼會在這裡?
那個男人是誰,隔壁的男孩為什麼跟著他?
男孩咧嘴對她笑,嘴角邊沾著血跡。
“你,為什麼笑?”
男孩沒回答她的話,收回滴血的手,向外走,“好了,已經轉移到她身上了。”
睏意再次襲來,這次她再也無法保持清醒,閉上眼睛徹底進入夢鄉。
“她真的會沒事嗎?”
“嗯,只要沒人發現。”
……
江應白聽後問道,“所以是他把你搞成這個樣子?”
少女點點頭。
江應白問,“你為什麼說自己是幽靈?他好像沒有做出傷害你的事情。”
少女神情複雜,“我看到過我的屍體,她被媽媽藏在地窖裡。”
她曾經聽別人說過鬼故事,裡面的幽靈就是這樣。
江應白與她的想法相反,她應該是類似於魂魄的存在,那人對她身體做了什麼,在事情結束不能讓她魂魄留在身體裡。
江應白撥出一口氣,“你媽媽最近有什麼異常嗎?”
少女抿了抿唇,她可以在任何時間,任何地點,以任何方式帶著這具身體去死,因此她可以說出自己看到的一切。
她知道殺人是不對的,她知道自己現在的狀態是不對的,但她不想母親受到傷害,或者影響。
母親隱瞞,又或者行為異常,一定都有苦衷,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