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一處角落,他們摘下斗笠,順著小道向最裡頭的矮腳房走去。
推開落滿塵灰的木門,映入眼簾的是琳琅滿目的書籍和畫卷,這不得不讓仏鐘有些刮目相看眼前的裴欽澤。
“也難怪裴兄說話如此,原來是在家中早已閱讀萬千書卷。”
“儘管家徒四壁,可不忘一顆學習的心。仏鍾算是領教了。”
“其實這番話有些太妄自菲薄了,瞧你出手闊綽的模樣,也定是哪個大家宗門出來的。”
兩人互相的讚歎不止,直至滿腹經綸的肚腩吐不出墨水才就此作罷。
“家中條件苛刻,今夜還請仏兄你多擔待了。”
“哪裡的話,裴兄客氣了,稱呼仏鍾便好。”
“既然如此,那我二人也不必互相客氣。”
說完,裴欽澤從一旁取來木炭,在簡單生火後便將自制的茶壺放在了上方的石板上。
“這些天,仏鍾你只要不出去,那些人是發現不到這的。”
“還是裴欽澤你想到的周到,那我就先在這謝過了。”
“哪裡的話,以後搬貨掙錢了可要帶著我一塊瀟灑。”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放心!”
聽到這,裴欽澤喜上眉梢,將先前制好的茶包取出。
隨著一股淡淡的茶香味冒出,仏鐘有些意外地將目光聚焦到他手中的茶包。
“這茶包可是你親手製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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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錯,廢了不少時間。”
“未想到你不光滿腹經綸,竟還會手藝活,著實讓人羨慕。”
“哈哈哈,閒來無事罷了。”
“”
就這樣,兩人促膝長談了許久,茶香味也在不大不小的矮腳房中徹底瀰漫開。
話題聊的正酣時,矮腳房外傳來一陣騷動。
這也令方才還在大笑的仏鍾凝固了神情。
“周圍有人。”
聽到這,裴欽澤眉頭緊蹙,將房間中的燭燈吹滅,拉著仏鍾來到角落。
“人數不少,不像是先前追殺的那群人。”
話音落下,裴欽澤心中似有了答案,陰沉下臉。
“我想興許是我的原因。”
正當仏鍾欲想接話時,裴欽澤搶先繼續說道:“仏鍾,你且在房間裡不要出來,稍等片刻。”
“好,格外小心。”
說完,裴欽澤長舒了一口氣,壯著膽子從矮腳房走了出去。
順著火把的光線望去,裴欽澤攥緊拳頭,回想起一些畫面。
還記得下葬的那天,常年乾燥的裴家村久違地下起了一場雨。
小雨淅淅瀝瀝的,整個裴家村四周都灰濛濛的,興許是山的原因吧。
那天,裴欽澤親手將奶奶葬在了生前她最愛去的曲水鎮外的平原,為她立起了一座小小的木碑,為她刻上名字,最後的落款是用著紅色顏料手寫的裴欽澤三個大字。
他從記事起,就聽奶奶說過,人的一生會經歷三場死亡。
第一次是斷氣時,第二次是下葬時,第三次,是最後一個記得自己的人忘記他時。
所以,他很不情願收下仏鍾給自己的那枚玉佩,因為那是仏鍾唯一記得重要之人的一種方式。
:()劍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