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南的堂屋之中,有一位頭戴黑紗的女子隨意地靠在太師椅上,正是平天會的聖女。平天教的聖子和聖女,與宗教扯不上一毛錢關係,他們都是從流淌著前朝皇室血統的年輕一代中選拔而出,算是數萬會眾的精神領袖。
其實平天會中的大部分普通會眾,對反黎復遂這一宏偉的目標只有模糊的概念。大遂朝都滅亡二百多年了,遺老遺少都更新了十代,忠誠早已跟隨時間而逐漸消失,大遂對他們而言只是史書中的一個符號。
很多人是因為不滿大黎某些官員和鄉紳的壓迫,或者遇到什麼意外導致走投無路,索性就投到了平天會的門下。平天會名聲不錯,對自己人很好,也不欺壓底層的百姓,因此是很多人棲身的選擇。
聖子和聖女就是被推出來,收攏下邊人的效忠。
屋子中的聖女單手靠著桌子,託著下巴,似乎在發呆。聽到下屬過來彙報工作,這才收回心思,端正坐姿。
周香主進門,拱手施禮:“屬下見過聖女大人。”
面紗下傳來聖女清冷的聲音:“周香主,不必多禮,今天的事情完成得如何?”
周香主臉上顯出一絲懊惱之色,回答說:“稟聖女,目標人物中有一個沒有除掉,另外,老蔡折在了船上。屬下辦事不力,甘願受罰。”
聖女沉默片刻,又質問道:“周香主,有你一個五品的高手帶隊,還有兩個七品境修者輔助,居然遭遇失敗,到底是怎麼回事?”
周香主組織語言,苦笑著說:“本來一切順利,趁著船隻靠岸休息的機會,我們三人混進船艙,除掉了第一個目標。誰知他隔壁居然住著一位修身境的儒修,而且青氣精純,實力勝於我。察覺到隔壁的動靜,儒修追過來,迫不得已,我們三人分開行動,由我負責引開那位儒修。”
“可是過了約定會合的時間,老蔡一直沒有回來。我們稍一打聽,知道老蔡受傷被船上的人生擒,而且還剩下一個人沒有除掉。”
聽聞周香主的答案,聖女的眉頭皺起,語氣稍緩:“此事也不能全部怪你,誰能知道一艘普普通通的客船上居然隱藏著數位高手。老蔡那邊,看看還有沒有機會救出來,若是事不可為不可強求,不能讓更多兄弟因此置身險境。”
“不過,沒有規矩不成方圓,回去後請周香主去律法堂自領三十大棍,以示懲戒。”
周香主舒一口氣,聖女沒有怪罪就好。至於三十大棍,他沒放在心上,對普通人來說可能有些可怕,但對於明竅境武者不過是撓癢癢罷了。
就在周香主轉身準備邁步離開時,聖女的聲音又傳過來:“還有,今天的事有些蹊蹺,朝廷似乎有所準備,認真調查一番,看看有沒有洩露訊息。”至於如果真的有人洩露了訊息該如何處理,聖女沒有說,也不需要說。
周香主認真記下,恭敬退下去。聖女坐在太師椅上,目光幽邃……
視線回到客船上。
張公望隨著何楚陽一起把平天會的人押到大牢,第一時間便趕回到船隻上。他還惦記著姜澈使用的那首戰詩呢。
正好是晚上時間,張公望和姜澈邊吃邊聊。
張公望先是談起平天會的事情:“平天會的情況姜公子你應該瞭解一些,他們來到客船上殺了四個人,不知道還有沒有其餘目的。平天會底蘊深厚,又不服從大黎治理,和他們扯上關係是一樁麻煩事。”
姜澈點點頭,平天會在北方地區名聲響亮,就算他之前一直是偏居一隅也有所耳聞,沒想到雙方第一次接觸就會如此不愉快。
張公望接著說:“無論怎麼說,咱們都是誤打誤撞破壞了平天會的謀劃,還抓到他們一個人,算是結下了仇怨,雖然不算是有意為之,但不知平天會那邊會作何反應。”
“我已經請何縣令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