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崇浩遠遠的看到曹敏拿著個本子在地頭的小路上走過,在每塊地頭都會停留一下,記錄著什麼。
他小跑著迎了上去。
“小敏,我這裡有桑葚,給你吃。”
說著從口袋裡掏出一把桑葚,白的紅的紫的黑的,看上去不少。
只是曹敏卻不打算領情。
桑葚這東西吃過的都知道,這是個脆弱的水果,放口袋裡,再加上他幹了一會兒活,手上也不乾淨,那一把桑葚掏出來的時候,桑葚汁直接染花了他的手。
曹敏反射性的退了一步。
“不,不了,上工呢,你趕緊幹活去,要不然扣你分了。”
說完趕緊往旁邊走,在不遠處停下來,記錄著什麼。
一邊記錄還一邊嘀咕。
“狗改不了吃屎的臭小子,又想捉弄我。”
筆尖用力的在本子上記錄,曹崇浩,幹活的時候打岔一次。
中午,看時間不早了,曹崇敬提前退了,回家吃飯去。
回去的時候遇到了被要求回去做飯的曹宜秀。
“小哥,你那邊怎麼吃飯的?要不到家裡吃?”
曹崇敬笑了笑,“別了,糧食都分了,我再去吃,大嫂該鬧了,少操點心,等過幾天,我那邊房子弄好了,你帶宜芳過來吃飯。”
對於兩個妹妹,他是愧疚的。
上輩子說到底是他沒本事,沒護住兩個妹妹。
這輩子,他也不打算讓兩個妹妹在大嫂手底下討生活。
畢竟上輩子都不在一起生活呢,曹崇海都能算計宜秀的婚事,誰知道這輩子,他又會不會犯蠢。
回到家裡,曹崇敬從空間裡拿出早上做好的早飯,邊吃邊在房子裡轉悠。
房子的框架是弄起來了。
可屋頂、門窗、傢俱、廚房的灶臺、吃飯的餐桌,板凳……
不行了,不能想,越想越糟心,那麼多的東西都要用到木材。
不知道大路南那片林子能不能申請砍兩棵樹。
那片林子以前是劉地主家的,後來歸了村裡集體。
上輩子也就蓋村委辦公室的時候用了十幾棵,後來都砍了賣了,據說錢都是村集體的,也不知道用哪裡去了。
對了還有井。
這個時候用的井都是老式的井,用桶打水的。
總歸不太乾淨。
接下來的三年自然災害的時候,村裡的老井好幾次差點枯竭,當時費了不少勁又往下面挖了許多,清理了幾次井底的泥沙。
也幸虧他們這裡地下水脈還不錯,要不然那三年的乾旱,早就不知道多少人背井離鄉逃難去了。
而他記得今年縣裡好像有打壓井的宣傳,但沒人重視。
打一口壓井,要縣裡來人指揮,這個是不要錢的,但要管飯,打井的材料也要二三十塊錢。
就這還要個人一起忙活。
那時候村裡沒人搭理打壓井這件事。
結果59年的時候就傻眼了。
眼看著小河裡的水斷了流,魚塘裡的水都澆了地還不夠,村裡老井的水沒人願意弄去澆地。
就那兩口井,澆地可能都救不活一畝地,不澆地,人吃的話,能救一個村子的人命。
乾旱嚴重的時候不是沒人想到要打井。
可那個時候地表淺層的水脈都枯了,輕易找不到能打出水的地方。
再也不是以前最多五米就能出水的時候了。
這個時候才有人想起來,早知道就讓縣裡給打壓井了。
打深一點,二十米三十米的,最起碼乾旱最嚴重的時候,吃水不用打井底帶著泥沙的水,水打回家還要澄清才能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