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午飯,曹崇敬躲在河堰邊上的一片陰影中休息了半個小時,就接著起來幹活了。
地裡割麥子的主力大部分都沒回去。
今天割的這一片地快到隔壁莊子上了,距離村裡有點遠。
回去一個來回就要不少時間,就沒時間歇了。
所以多數都跟曹崇敬一樣在地裡隨意找個地方休息了。
陽光晴好,微風習習。
這個時候的節氣其實很好。
沒有夏天的悶熱,也褪去了初春的涼意。
當然要是不幹活會更舒服。
可惜他投胎到這個時候的農村,註定一輩子都要和土地打交道。
曹崇敬其實是個慾望很低的人,他在農村待了一輩子,粗茶淡飯粗布麻衣,他也一樣閒適安然。
人啊,就不能跟自己擰吧,軸勁兒要是犯了,傷人傷己,更不利於養生。
重生回來一個多月,他也考慮過要不要進城。
可他深知自己的性子,他就不是那種八面玲瓏的人,處不好人際關係,看不了別人臉色,這輩子更不想再委屈自己受氣。
農村雖然處在底層,可也是他待慣了的地方,更別說這輩子他不會缺衣少食了,就更不想跳出這個舒適圈了。
傍晚太陽落山之前,曹崇敬又從河堰那邊割了回來,估摸著兩畝地綽綽有餘。
身後捆麥子的嬸子,愣是沒跟上他的速度。
曹崇敬去找了正在統計工分的曹敏,讓她登記上今日的工分,就打算回家休息去了。
今日份雙份工分到手,所以也不必跟旁人一樣明明很累了,還要熬到天黑。
只是他想的很好,可惜事兒偏偏找上了門。
還沒等他踏上回村的主路,就被後面三叔家的崇軍崇黨和小叔家的崇浩追了上來。
“崇敬等等。”
曹崇軍從小和曹崇敬一起玩到大的,曹崇黨向來是他們的跟屁蟲。
曹崇浩是小叔曹德文家的獨苗苗,一向以自我為中心,偏他年紀小,這幾家的弟兄們不得不讓著他,時間久了也就玩不到一起去了。
今天居然也一起來找他了,倒是稀奇。
“咋了,你們活幹完了?”曹崇敬站在原地等他們靠近。
“我們中午聽說你昨兒去抓了黃鱔,我們中午也去了,沒抓到。正好你今兒下工早,一起去唄,你教教我們你怎麼抓的。”
曹崇敬挑了挑眉,“也行,你們等等我回家拿個小桶。”
昨兒幸虧是天黑,回來只遇到了德富叔一個人。
要不然就他那兩隻手捏著六條黃鱔的形象,要是被人看見了,多少得以為他有點大病。
回了家,從門簷上頭摸出了鑰匙,開啟門進院子。
院子中間擺著一個大木盆,裡面中午放滿了水,曬了半天,這會兒正溫熱著。
曹崇敬舀了點溫水出來,打溼帕子簡單的擦洗了一下,才找了個閒置的小桶出門了。
來到路口的時候曹崇軍三人已經在等著了。
曹崇敬甚至還看到曹崇浩手裡拿了一個抄網。
夏天綁上長竹竿,在林子裡捉知了的那種抄網。
“你下餌料了嗎,我們中午也找到了幾個黃鱔洞,後來還弄了點蚯蚓做餌料,硬是連黃鱔須都沒見一根。”
見到曹崇敬過來,曹崇軍一把勾上了他的肩膀,但身高差了十幾公分,姿勢有些彆扭。
“你去當兵吃的是化肥吧?怎麼還見風就長的啊。”曹崇軍不滿的嘟囔了一句,不爽的拉下他的肩膀強行讓他矮下身子。
曹崇敬微笑,藉著他的力道塌下肩膀,任由他勾著。
“今兒中午天都三十多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