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等人根本無暇顧及這些嬪妃在想什麼。
蘭葉扶著楚芷虞小聲道：“娘娘，大秦向來有殉葬的習慣，若是有個萬一……您……”
她面露擔憂。
只有生下龍嗣傍身的嬪妃才能夠破例存活下來，不用殉葬。
楚芷虞挑眉，殉葬？
她環顧一週，秦王的後宮嬪妃雖然算得上少，但林林總總算上都秦王遺忘的沒有名號的嬪妃數目也可觀。
有些女子被送進來，連秦王的面都沒見著。
秦王無子，天下皆知。
這就等於所有人都要殉葬。
蘭葉自我安慰，說給自己和娘娘聽，“沒關係的，您是南梁的公主，若秦王有個萬一，只要西妄不同意，您一樣可以離開秦國回到西妄。”
然而話是這麼說，蘭葉自己心裡也知道這想的太過美好。
西妄的皇帝都能捨得把楚芷虞這樣的明珠送來和親，想要利用她為細作套取秦國的情報和軍事地圖。
怎麼可能在秦王駕崩之後會為她一個已經沒有利用價值的公主與大秦討價還價。
“再不濟、再不濟……”蘭葉壓低聲音，沒讓第三個人聽見，“再不濟奴婢去找陸將軍，他一定會想辦法救您的！”
楚芷虞原本表情淡淡的，一聽她提起陸輝明忍不住譏諷的揚唇。
“陸將軍？”
她輕柔平淡的語氣中帶著看破世俗的冷漠和嘲諷。
讓蘭葉一楞，她閉了嘴，心中惴惴，更是絕望，如果連陸將軍都放棄自家的主子，那主子還有活路嗎？
日頭逐漸升高。
眾人的情緒隨著氣溫的升高和時間的流逝也逐漸的激昂，焦躁起來。
“秦琢繼承皇位乃正統，名正言順，有何不可？”
“倒是你，華大將軍，無令攜槍擅長皇宮，對哀家不敬，對陛下不忠，還不趕緊繳械認罪，待此事一了，哀家再從輕發落。”
“臣不明，何來不敬，何來不忠，為何繳械。”
華澤將軍軟硬不吃，油鹽不進，他俊逸颯爽，“無陛下親筆，誰也不能定下繼承者。”
“若陛下不行呢？！”曹國公怒目而視。
華澤身上的鎧甲在陽光下折射出刺眼的光芒，誰也沒看清他的動作，那紅纓槍已經抵在了曹國公的脖頸上。
只需要稍微一動。
“大膽！”
“放肆！”
“快來人啊，華將軍你是要造反不成？！”
“此乃皇宮，焉敢動武！林沖，還不趕緊把這亂臣賊子拿下！”
林沖身為禁軍將領，自然有守衛皇宮的指責，他見華澤將軍是在不像話，於是便聽從太后的命令離開佇列。
警告地對著華澤，“華將軍，還請您就此收手，別讓陛下失望！”
三水如磐石一般固執，此刻忍不住喊了一聲林沖。
然而林沖並沒有聽出三水的意思，他見太后和以曹國公為首的大臣們都對自己投以讚賞的目光，便昂首挺胸。
三水閉了閉眼，“蠢貨。”
華澤將軍一直的冰塊臉終於動了，很驚訝似的看向林沖，“讓陛下失望？”
他搖搖頭，不再去看林沖。
像是根本就沒有把林沖放在眼裡。
林沖被他目中無人的態度激怒，拔出武器。
劍拔弩張。
此刻一直沒有動靜，彷彿一座死的宮殿的門突然發出輕響。
門開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