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芷虞磨磨牙,“我的血可不是那麼好吸的,指不定裡面有什麼不乾淨的東西呢。”
“無妨,朕不嫌棄。”
“……”
楚芷虞忍無可忍,將被子扯過包裹住自己,“別逗弄我了,怎麼不喊人滅了我這妖孽你們人類不是一貫都對妖孽喊打喊殺嗎?”
秦晟躺在床榻,處之泰然的氣魄,叫人下意識地忽視纏繞在他四肢的枷鎖。
“妖孽又如何?”
深不見底的眼中是一灘平靜無波的死水,泛不出漣漪。
“你瞧這人世間,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天嚷嚷,皆為利往。便是千乘之王,萬家之侯百室之君,尚有溝壑難平。
溝壑如深淵,遙望太久,無法脫身。
他們每個人都深陷在溝壑之中,人人都是披著皮的貔貅,永遠難以饜足。
妖孽又如何,不過是皮囊不一樣罷了。”
秦晟看著楚芷虞,寒星般的眼眸微彎,“你的皮囊比他們美多了。”
讚美的話千篇一律,充滿慾望的眼神叫人作嘔。
可秦晟平鋪直敘的稱讚卻讓楚芷虞楞住,心音放大,有什麼在生根發芽。
她不受控制地抬起手輕輕撫摸著秦王的眼睛。
“有沒有人說過陛下的眼睛很好看?”
秦晟怔然,隨後失笑他胸膛震動“你是第一個。”
第一個敢直視他,敢僭越敢直白地讚美他的。
不帶任何的私心和利益。
純粹而迷戀地看著他。
“陛下應當多笑笑。”
眼睛微彎的模樣沖淡了他眼底的滄桑和沉寂,夜空中的星星一顆一顆的在蒼穹亮起。
楚芷虞在其他事情會撒謊,唯獨不會在美色撒謊。
美便是美。
平庸便是平庸。
秦晟收斂了笑意,“朕乏了。”
說完就冷淡的閉眼睛。
陰晴不定。
楚芷虞莫名其妙地嘟囔一聲,把被子一卷,就走到屏風後面去找衣裳。
直接把可憐的秦王給孤零零地扔在床榻。
“臭男人。”
楚芷虞穿好衣裳坐回床榻,輕浮地提著鏈鎖晃悠,“陛下?”
秦王沒有了反應。
“嘖。”
病秧子真是沒用,就清醒這麼一小會兒,什麼還沒來得及做就昏過去了。
雖然意外在他面前暴露身份,但暫時讓他以為自己就是來專門獲取他龍氣的妖怪也好。
男人就沒有不好色的。
像自己這般傾國傾城,楚楚動人的狐族美人主動獻身,就不信他能抵住誘惑。
楚芷虞起身,決定去太醫和大巫那裡再打探打探。
這暴君到底什麼時候能去世。
“什麼?!”
楚芷虞意識到自己太激動,便輕咳一聲,含著淚重複一遍。
“陛下真的有所好轉了?”
“是啊,多虧了娘娘您,陛下暫且平穩下來大大減少了發作的次數。”
大巫和邱太醫感激地恭維著楚芷虞。
楚芷虞根本笑不出來,早知道就不放血給暴君了。
她轉身思索片刻,決定下次就不給暴君喂指尖血了。
免得那人苟延殘喘就是不駕崩。
到時候偷樑換柱用雞血糊弄。
說起來,好久沒吃雞了,今晚去夜探御膳房,偷一隻雞出來吃,順便留點血糊弄秦王和三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