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著廊下而行,楚芷虞聞到清甜的芳香。
轉角處豁然開朗,玉蘭花綻放的晶瑩剔透,花苞白玉蘭質地如玉而高雅,亭亭玉立如少女。
風動暗香濃,始知玉蘭開。
倒跟神殿很是契合。
楚芷虞的靈力都用來維持在神殿內的障眼法,她瞧著四周無人才從暗處走出。
動作輕靈地飄到樹上。
慵懶地躺在樹幹上,裙襬垂下,隨著香風盪漾,美不勝收。
這種遠離塵世喧囂的孤獨感,有時候也是一種另類的享受,享受心靈的空白和放鬆。
她想到自己的老祖宗也喜愛醉倒在桃花樹上,粉白相間的衣裳如煙似霧,那雙眼睛漂亮而憂傷。
不遠處傳來的輕微爭執聲打斷了楚芷虞的回憶。
“小妹無狀,多謝殿下出手解救,保住她的清白名聲。
只是小妹得罪的是胡相府邸的嫡幼女,會不會給您惹來麻煩?”
“石郎君無需擔憂,薇薇與本宮叫好,她不會在意的,等本宮回去之後開解開解她便是,也免得日後她還找你妹妹的麻煩。”
身穿神官服飾,面目清秀,身材挺拔的青年聞言感激一笑。
綠袍素雅,肩上的綬帶和腰帶上的流蘇垂下,點綴出別緻的美感。
他雖然生得並非特別俊朗,但有這身衣袍加身,和那刻意培養出來的氣質,便有幾分吸引力。
“這是以聖水洗滌過的髮帶,我別無長物,還望殿下莫要嫌棄才是。”
秦茗哪裡會嫌棄,她臉上露出驚喜的神色,愛不釋手地摸著髮帶,“青色的髮帶本宮還沒帶過呢。”
或者說,她也甚少帶髮帶這樣的東西。
髮釵步搖多的數不勝數,她身為長公主殿下何從對髮帶另眼相看過。
也就是她不嫌棄這份禮物寒酸。
石俊微笑,“殿下出來的太久了,還是趕緊回去與楚妃娘娘匯合吧。”
秦茗收斂了些笑容,“她又不是三歲孩童,哪裡用得著本宮陪同。再者,既然向神祈禱就該更加虔誠才是,不過求了一日怎麼能夠?最少也得三日才是。”
石俊已被長公主殿下叫出來一天了。
雖然聊聊詩詞歌賦,人生理想,風花雪月的確很開懷。
可禁軍守著,難保有人瞧見他和長公主殿下這麼接觸。
“殿下還是早些回去吧,天色不早了。”
秦茗敏感地望著他,“你在趕本宮?”
到底是長公主殿下,她這麼看過來,皇室養尊處優的氣勢和魄力壓的小神官有些難以承受。
只勉強笑著安撫,試圖把主動權不動聲色地奪回來。
“是關心殿下。”
秦茗握著手中的髮帶不說話,良久突然嘆了口氣。
她想到太后幾乎是挑明的逼迫,還有冷情冷血,壓根就指不上的皇兄。
這一刻,衝動壓過了理智。
“耐心陪你這麼久,本宮索性開門見山,你到底對本宮是否有意?”
女子向來都是含蓄嬌羞的,石俊不防秦茗居然這麼大膽,他“啊”一聲。
秦茗何等敏銳的人,“你該不會以為本宮堂堂一個長公主,那麼有慈悲之心無緣無故的幫你那麼多次,還愛屋及烏到你的妹妹和家人,無聊透頂屢次與你相會吧?”
扯下少女懷春的外衣,她還是那個站在臺階上遙不可及,尊貴無比的殿下。